卫泽死死咬住牙，忍受着身体对血液的疯狂渴望。
但是很快，他到了承受的极限。
缓缓张开嘴，利齿即将冒出。
叮！
地铁到了下一站。
卫泽用尽全力，狂奔出地铁站。
被他经过的人，感到一阵风刮过，只看到一抹残影。
“刚才是什么东西过去了？”
“我也没看清。”
“好像是个人？”
“别开玩笑了，就算是世界短跑冠军，都没有这个速度好嘛！”
众人都有些懵逼。
不过很快他们就将疑惑抛到脑后。
就算刚才过去的是个鬼，都跟他们没关系。
他们还得赶着上班呢，哪有闲心管究竟是人是鬼。
卫泽跑到地铁站外，停了下来。
习惯性的张嘴喘气，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喘。
他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奔跑的速度，似乎有点太快了。
他以前也因为快迟到狂奔过，跑出地铁站至少需要一分钟。
今天竟然只用了十秒！
原来吸血鬼的速度这么逆天，不知道手速是不是也这么快。
卫泽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母胎单身至今……
咳，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看了眼时间，离上班打卡还有五分钟。
即使他不用全力跑，也来得及赶到公司。
放松下来，卫泽走到旁边一家包子铺，想买两个包子裹腹。
才走到门口，从蒸笼里冒出的味道差点把他熏的吐出来。
他赶紧捂住嘴，快速跑到垃圾箱旁，干呕起来。
卖包子的大叔瞪他一眼。
还好没吐到他店门口，太晦气了！
卫泽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缓了口气，他意识到不对劲。
之前的煎饼果子坏了还说的过去，总不能本应香喷喷的肉包子也是坏的吧？
难道吸血鬼只能靠喝血才能生存吗？
那他见血就晕的体质，岂不是要饿死。
想到以后都不能再吃正常的食物，卫泽不禁骂了句：“艹。”
他现在很饿。
饿的发狂那种。
脑海里再次浮现，地铁里那个小姐姐白皙纤细的脖子。
流淌在血管里的鲜美血液，仿佛在邀请他品尝。
卫泽舔了舔嘴唇，喉咙滚动一下。
发现自己再次陷入对血液的疯狂渴望，他连忙压制住体内的躁动。
他控制着速度，朝公司跑去。
怕跑太快引人注意，被发现不是人类就糟了。
被抓起来研究还算好的，万一给他来个沾了圣水的木桩钉心脏，那才叫惨。
据说这种方法可以杀死吸血鬼。
虽然不知道现实里这招好不好用，但他可不想作死。
此时太阳已经升高。
卫泽跑着跑着，感觉身体越来越热，身上出现了很多血点。
他连忙跑到没有太阳的阴影处，躲着光走。
到了公司，刚走进办公室，差点吐出来。
好几个同事都是带着早饭来的，办公室里充斥着各种食物的香味。
但此时这些美食在卫泽闻起来，简直跟翔没什么区别。
这班是没法上了。
卫泽退出办公室，直接去找经理提出辞职。
如果不是人类的食物对吸血鬼来说堪比生化武器，他也不想辞掉这份十分有前途的工作。
从公司出来，看着来往的人群，卫泽陷入了迷茫。
以后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站在路边，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片刻后，卫泽被皮肤上的灼烧感惊醒。
低头一看，手背上出现了无数血点，连忙走到没有阳光的地方。
变成吸血鬼之后，他的整个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无法再品尝美食，不能晒太阳，工作也无法正常进行。
卫泽感觉心里一阵烦躁。
自己虽然被救活了，可却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简直哭笑不得。
吸血鬼的愈合能力极强，一离开阳光，手上的血点立刻消失不见了。
听说吸血鬼的寿命好像也挺长的，据说可以活几百年都不会死。
想到漫长的生命里，却只能靠鲜血为生，卫泽不禁感到一阵绝望。
可是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房租还要交。
他需要再找一份工作，最好是晚上上班那种。
早高峰的地铁上人太多了，对卫泽来说就像一个大血池。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在地铁上凶性大发。
而且白天阳光强烈，他从生理上反感，不想白天出门。
卫泽找了个街边公园，坐在长椅上，开始在网上找工作。
上夜班的工作，有保安、网管、出租车司机、加油站员工、24小时便利店收银员、调酒师。
这些夜班工作里，也就调酒师的薪水高一些。
卫泽决定就做调酒师。
父母几年前车祸身亡，房贷没还完，房子被银行收走了。
为了赚学费和房租，他在酒吧做过服务生，跟调酒师学过调酒。
有一家叫夜魔的酒吧在招调酒师。
这是一家网红酒吧，在视频平台上经常刷到，人气火爆。
招聘信息上写着：急需一名手速快的调酒师。
卫泽笑了。
他像弹钢琴一样动了动手指，速度快到模糊。
手速快这一条，他绝对符合。
卫泽立刻给招聘信息上面留的手机号打过去。
“你好，李经理，我想面试调酒师。”
“晚上九点来酒吧面试。”
“好的，我会准时到。”
挂了电话，卫泽起身离开公园。
他去买了一套调酒工具，还有两大箱酒。
面试前还是先练练，更有把握。
买完酒，在门口碰到一个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大叔，跌跌撞撞的走到跟前。
卫泽怕自己又想吸血，正要躲开，却发现大叔浑身散发的酒气，让他丝毫提不起吸血的兴趣。
原本他还担心酒吧里人那么多，自己要是忍不住发狂了怎么办。
现在不怕了。
去酒吧的人，几乎没有不喝酒的。
调酒师这份工作，简直太适合他了！
卫泽不敢再去做公共交通，打了辆车回家。
到家后，他把酒拿出来，打开一瓶。
酒精味比以前闻起来更刺鼻，不过不像熟食那样令他反胃。
他喝了一口，发现可以下咽。
不禁自嘲的想，至少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借酒浇愁。
卫泽按下手机上的计时器，开始练习调酒。
双手上下翻飞，动作十分快。
嘀滴！
计时器响了。
二十杯调酒，只花了一分钟。
这还是在他不太熟练的情况下，等熟练度上去了，一分钟三十杯没问题。
卫泽将酒挨个品尝了一遍，味道比想象中还好。
他满意的勾起嘴角，今晚的面试十拿九稳了。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那家酒吧，离现在住的地方有点远。
不能坐公共交通，总不能每天打车去上班吧？
一个月打车费，都够交房租了。
如果今天面试成功，明天还是在酒吧附近找个房子吧。
想到要搬家，卫泽转身去收拾东西。
提前收拾出来，明天就可以直接搬家了。
东西都打包好以后，卫泽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太饿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土崩瓦解。
死死咬住牙，才勉强把那股狂躁感压制下去。
如果再不喝血，估计支撑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失去理智，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吸个痛快。
卫泽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镜子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提醒着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人血他是肯定不会喝的，只能找动物血代替了。
他打开外卖软件，搜索鸭血。
出来一大堆鸭血粉丝汤的推荐。
煮熟的鸭血肯定不行，他会吐的。
卫泽只好戴上墨镜出门，去菜市场买了只活鸡回来。
看着笼子里的鸡，他却无从下口。
抓着鸡脖子一口咬下去，这种野兽行为，他实在做不到。
还是闭着眼睛，用刀放血吧。
卫泽拎着菜刀，走到鸡笼旁。
那只大公鸡大概预感到自己要完，扑棱着翅膀，抻着脖子喊了几声。
仿佛在说：刀下留鸡！
也许是大公鸡过于凄惨的叫声，卫泽下不去手。
“算你运气好，留你一命，一会把你送回去。”
卫泽叹口气，放下菜刀。
还是去躺一会吧，睡着就感觉不到饿了。
他躺在床上，以为闭上眼睛不去想吸血，就能熬过去。
可是强烈的饥饿感就像附骨之蛆，不断蚕食着他仅剩的理智。
卫泽神情痛苦的蜷缩在床上，身体扭曲挣扎，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吟。
当一股狂躁的情绪将最后一丝理智吞噬殆尽，他的双眼顷刻间变得猩红。
一道虚影瞬间冲出卧室，床上只剩下一片被撕扯成布条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