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鬼啊，怎么就到了有没有机会了！秦书也这脑子是有病吗！
她承认，他长得是挺帅的，可他现在这行为，跟变态有什么两样啊！
秦书也俯身凑到温柠耳边，暧昧的声线像是被人调了蜜，在她耳边轻“嗯？”了一声。
“有还是没有？”他伸手将她眼尾粘着的一缕湿发轻轻别过去，深邃的眸子对上那双清澈的眼，“或者说，你愿意吗？”
黑暗里的那双眸晦暗还明，桃花眼里盛满说不出来的诱惑，像是一只男狐狸精。
秦书也两瓣唇轻轻合在一起，嘴角上扬，呈现出好看的弧度。
跟变态还是有区别的，这是个会勾人魂儿的变态帅哥。
“温小姐，给个机会？”
语调似商量。
便利店门口漫长的十几分钟，一旁的路边也只是稀稀拉拉的过去了几辆出租车，雨夜的柳城，除了雨打枝干的声音，别无其他。
可温柠却还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跳动的频率快的出奇，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胸膛里，让它慌乱的不知所措。
在张嘴回答他的前一刻，熟悉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她指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对着秦书也的方向说了声“不好意思。”
秦书也笑着摇了摇头。
她接起电话，附和着对方的声音皱起了眉头，跟着嗯了几声后神情大变，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往后跌了几步。
秦书也见状拦腰搂住了她，温柠几乎是整个人瘫软在他的臂间，眼睛里不知不觉间已经晕满了泪花。
温柠低哑的声音能清楚的听出被克制住的绝望：“我有事，要先走了。”
“去哪？”秦书也拉住她，“下这么大雨呢？”
温柠摇着头，声音都在发抖：“我得去趟医院。”
“我送你去吧。”
没等她答应，秦书也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几分钟，司机就开着车抵达。
两人上了车，并排落座在后排，温柠用头倚着车窗，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昏暗的车内显得格格不入，她给许喃一打了个电话过去。说自己这几天有事情，让她一定要去鹭湖公馆监督工人工作，不要出现偷工减料的行为。
许喃一没有问她有什么事，连连答应着，“不说了，我还在酒局上呢。”
温柠听见从对面传来的男声：“小许，快进来，跑哪儿去躲酒了？”
“来了来了。”她说。
“别喝太多了。”温柠最后嘱咐了一句，对这场面也是见惯不怪。
她和许喃一一起开的设计工作室名气不大，好多单生意都是许喃一在酒局上一杯杯喝出来的。
挂断电话，又给赵亦发了条微信，让他等许喃一酒局结束就去接她回家。赵亦是许喃一交往四年的男朋友，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发送完消息，收到赵亦的回复，温柠才关了手机。
车外的雨还是自顾自的下着，在车窗上形成一片雨幕，阻绝了车内外的世界。
车外任其喧嚣，车内安静如斯。
秦书也没有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也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像是故意躲在车内最昏暗的的角落，像是故意给她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
总之，他很安静。
直到听到她开口：“先去趟十四中吧。”
他这个说了句：“好。”
秦书也回头，目光向前示意司机在十四中门口停下。
即使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
秦书也从车里抽出一柄伞，冷白的手指紧紧的将伞骨握在手里，伞面一大半都覆在她的上方。
他陪着她，在校门口，等温衡。
温衡在看见秦书也的一瞬间，眼里划过了一丝诧异。在得知是要去市五医院后，心里生气起的诧异和疑问也都不复存在。
他收回想要继续询问的心，靠着座椅合上了眼。
车子飞快行驶在集满水渍的沥青路面上，时不时路过一个小水坑，低缓下来的车速也能溅起不小的水花，任由它在空中划过好看的线条。
市五医院在柳城市城北区，城北区是老城区，不如城中繁华，要过高架桥。好在这个时间点车流量少。
下高架桥后，两旁的路灯少了许多，车内光线更加暗淡。趁着黢黑的环境，秦书也抬眸往温柠的方向望了一眼，她靠着车窗，隔着雨幕，一直盯着外面。
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或许窗外的一切她都没有看，又或许脑海里已经看遍了一切。
“到了。”他轻轻拍了拍温柠的肩膀。
温柠还是用礼貌的笑意回他：“嗯。”
她站在市五医院门口，盯着那块红彤彤的牌子，想起了第一次来这家医院的场景，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寒颤，总觉得瘆得慌。
“姐，走吧。”温衡说道。
温柠望向他，心里多生了几分底气，轻轻的“嗯”了一声。
其实，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也在心里告诉过自己无数遍，躲不了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还是会难过，还是会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意接受事情的发生。
-
姐弟俩熟练地来到五医院的住院部，摁电梯，八楼，秦书也就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
这一层比其他楼层都要安静的多，大家的音量都放的很低。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再怎么哭天壤地都只是无济于事。
能住在这一层的，无一例外，都已经成为了植物人。
包括温柠的母亲，赵芸素。
她已经在这里躺了五年，一个小时前，生命的最后一刻终还是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在看见母亲被白布覆盖着推出来的那一刻，温柠反而没有之前在楼下的那种恐惧和难过。
没看见之前，总是会心存希冀。
但在真切地看见赵芸素躺在那里时，她反而轻松了不少。
母亲终于不用煎熬的活着了，她可以去另一个快乐的世界，去和父亲团聚。
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温柠和温衡两人站在简易的小推车前，互相望了一眼对方。温柠的手久久地顿在半空中，对着那纤薄的推车，慢慢掀开白布的一角。
“砰”的一声，两人双双跪在地上。
呆呆地望着小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