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辞姜苒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她名冠京城,夫家悔哭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世子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儿啊,打仗三年未归,走的时候还全手全脚的,怎么突然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啊!”宣武将军府后院,一妇人掩面啼嚎,哭声如雷。姜苒陪侍左右,看着妇人身前坐着的面色发白的男人,心绪有些微妙。这是她成亲三年的夫君,徐知钦。还记得大婚之日,她满心的欢喜与他拜堂,顶着贵重的头冠在喜床上等了半天,一颗心雀跃又紧张。没人比她更明白,今生能嫁心爱之人为妻,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她那时候满脑子想着,天底下大概不会有比她更幸福的女子了。可她没想到,在婚房中盼了又盼,等着徐知钦进来掀她的红盖头时,最后等来的却是他突然上战场的消息。他连喜房的门都没进,便脱下一身红袍走了,此后三年未归。直到半个月前,他在边关不幸重伤的消息传来。她和公婆心急如焚,苦等多日,终于将他盼...
《和离后她名冠京城,夫家悔哭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我的儿啊,打仗三年未归,走的时候还全手全脚的,怎么突然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宣武将军府后院,一妇人掩面啼嚎,哭声如雷。
姜苒陪侍左右,看着妇人身前坐着的面色发白的男人,心绪有些微妙。
这是她成亲三年的夫君,徐知钦。
还记得大婚之日,她满心的欢喜与他拜堂,顶着贵重的头冠在喜床上等了半天,一颗心雀跃又紧张。
没人比她更明白,今生能嫁心爱之人为妻,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那时候满脑子想着,天底下大概不会有比她更幸福的女子了。
可她没想到,在婚房中盼了又盼,等着徐知钦进来掀她的红盖头时,最后等来的却是他突然上战场的消息。
他连喜房的门都没进,便脱下一身红袍走了,此后三年未归。
直到半个月前,他在边关不幸重伤的消息传来。
她和公婆心急如焚,苦等多日,终于将他盼了回来。
不过看他的身子,似乎好些了,并不如信上写的那般严重。
正愣着神,姜苒耳边忽就响起了徐知钦低沉温和的声音。
“娘,别哭了,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一路上多亏了月娘照顾。”
姜苒闻之一怔,掩在袖中的两只手不自觉攥紧了。
徐知钦回府时,身边只跟了一个属下,其他随行的人被暂时安置在附近的客栈中。
徐知钦是个武痴,最大的期望就是征战杀敌立军功,重振宣武将军府往日的荣光,不然也不会在新婚夜就抛下她,随城外驻军奔赴边关。
临走前,他隔着喜房的门,低沉的嗓音缓缓飘进她耳中。
“阿苒,对你不起,待我得胜归来后,定当尽力补偿。”
他以为她会怪他,因为他确实没有做到一个为人丈夫应有的责任。
可她无怨无悔。
因为嫁与他为妻,本就是她多年来的夙愿,只是他从不知道罢了。
婆母说,他喜欢的东西,不是兵书就是武器,在终身大事上就是块木头。
若没有婆母操劳,这辈子怕是连媳妇都娶不上。
可是此刻,她却从他口中,听到了别的女子的名字……
正想着,姜苒敏锐察觉到婆母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不过很快又移开。
“她既随你一起回京,怎么不让她进府,好歹是江南商圣,我们总不能怠慢了人家。”
这话说得极为微妙。
姜苒的目光在婆母和徐知钦身上来回扫过,隐隐猜到什么,心中有些酸涩。
江南商圣的名号,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大约是一个月前,边境大军困守逐鹿镇,艰难等了多日才终于等到后方粮草。
然而那粮草却不是朝廷送去的,而是江南商圣听闻边关战事吃紧,不远万里,舍命送粮,由此才助大军守住了逐鹿镇。
皇上听闻此事后,对江南商圣大肆嘉奖,言其巾帼不让须眉,乃天下女子之表率。
人们由此才知晓,那富甲一方的江南商圣温霁月,竟是个女子,一时对她敬佩有加。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寻常男子都不免害怕。
而她为了给大军送粮草,竟然亲自上战场,是何等的有胆有识。
姜苒的目光在徐知钦脸上停顿片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
“温姑娘舍命送粮,令人敬重,夫君确实应当带她回府,好好设宴款待一番才是。”
徐知钦朝她看过来,温和的眸子中掺杂着一丝歉意,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阿苒,月娘在边关救过我的命,若不是她,我早就化成一具白骨了,我们在血雨厮杀的战场上互相扶持,我曾答应过她,若有命回京,定娶她进门。”
姜苒闻言,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声音却依旧轻轻柔柔的。
“温姑娘救过你的命,夫君就要以身相娶报恩情?那是不是往后任何救过你的女子,你都要娶回来?”
徐知钦蹙眉摇头,“我不轻易对人许诺,但承诺了,就要做到。”
姜苒垂下眸子,又问:“皇上曾赞温姑娘是女英豪,她那样的性情,愿意委身你做妾?”
徐知钦再次摇头。
“不是妾室,而是平妻,与你平起平坐,地位相当。”
姜苒笑容酸涩。
“可夫君应当知道,我朝律法有明文,丈夫在外若有新人,外娶进来的平妻是不得入族谱的,且平妻随丈夫归家后,进了门就要向丈夫的结发妻子磕头执妾礼。”
所谓平妻,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徐知钦闻言皱起了眉,目光更是疑惑地看向徐老夫人,似是在询问本朝是否有这样的律法。
徐老夫人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
“什么妾不妾的,温姑娘是女子表率,又富甲一方,待日后进了门,用咱们徐家自己的规矩,那就是钦儿的平妻,与你无分大小的。”
姜苒听着她袒护的语气,微微挑眉。
“这么说,婆母早就知晓此事了?”
徐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截了当地问,笑容越发勉强。
“自是不知的,只是钦儿眼下既然提出来了,我这个做娘的难免要说两句。
“那温姑娘是商户出身,身份与你无法可比,但好歹救过钦儿的命,咱们徐家最重情义,她既倾心钦儿,照理说给她一个名分实属应当。”
说到这儿,她忽又抬头看向姜苒,老眼中露出几分疼惜和慈爱。
“苒儿,娘知道此事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等温氏过门后,我这个做娘的定会帮着你好好压制她。”
姜苒静静听着,面上始终一副平静无波的神情,内心深处却早已翻江倒海。
温霁月尚未进门,老夫人便称其温氏,这是比谁都认可她的身份。
真等温霁月成了徐知钦的平妻,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帮着她压制温霁月呢?
更何况,她也从没想过要压制谁。
她只是……
想到这儿,姜苒不由自主看向面前的男人,目光黯淡。
她只是,对他有些失望。
大婚之夜,他的承诺犹言在耳。
可是如今,也只有她自己铭记于心罢了。
徐知钦也朝她看过来,不知是误解了她的眼神,还是对老夫人的话有所触动,语气诚恳认真。
“阿苒,当初娶你进府时,我并不懂情爱,只是听人说你知书达礼,宜其室家,我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娶亲当夜我便随军出征,且三年未归,确实也对不起你,可世事无常,老天偏偏让我遇见了月娘。
“她与世间女子截然不同,我难以自拔地爱上了她,所以还望你能成全。”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你也不必担心月娘进门后会否威胁你的位置,她性情坦率,是最不屑内宅争斗的。”
姜苒见他竟如此猜想自己,忍不住难过。
“你以为我是在乎自己在徐家的位置,担心我会因此阻挠温姑娘进门,才特意说这些?”
现在的徐家是什么光景,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宣武将军的名号,是徐知钦的太爷在世时打下来的。
可惜打家容易守家难,徐老太爷过世后,徐家便家道中落了。
徐知钦的父亲和大哥在朝中虽有官职在身,但都是微末文臣,一个平庸怕事,一个老实本分,都不是能立家业的人。
至于他母亲和他大嫂,更不必提,一个身子不好,一个终日念佛。
所以当初嫁进来时,姜苒上要伺候公婆,下要管家理账,每日堪堪只能睡两个时辰。
在旁人看来,新妇进门后就掌家,无疑是莫大的殊荣。
可这个位置,她还真不稀罕。
霜降在一旁看着,对自家小姐只觉心疼。
“真没想到姑爷竟是这样的人,姑娘,他实在配不上您过往的一片真心。”
姜苒垂下眸子淡然一笑。
“是啊,他不配。”
不过也好,她无需再同他纠缠了。
霜降叹了口气,又犯起愁来。
“可老爷若是知道了休妻之事,定会责怪您的,继夫人向来又巴不得您过得不好,眼下得了机会,背后不知要笑成什么样呢!”
姜苒抿了抿唇,却浑不在意。
“管他们做甚,他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那嫁妆呢?”
霜降回想起徐知钦刚才的态度,心里总有些不安。
“姑爷虽说会让您全部带走,但他难保不会被徐家的人说动,这一家子全是吸血的饿狼,就指着您的嫁妆活了。”
姜苒眯眼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放心吧,我的东西,谁都拿不走。”
纵使一把火烧了,她也不会便宜了徐家人。
当然,她也不会做出这般过激的事情来。
只是被吵闹一场,姜苒心烦不已,索性让霜降关上了海棠轩的院门。
凡有来者,一概不见。
哪料正午过后,姜家突然派人来传信,说是要她回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霜降担心道:“老爷必是为了休妻一事要苛责您,姑娘,要不咱们还是推辞了吧?”
姜苒却是起身走到了梳妆镜前。
“该来的躲不掉,替我更衣啊,多日没回去,也不知我种下的小桃树长高没有。”
“都火烧眉毛了,姑娘怎还有心情关心桃树。”
霜降真是无奈又焦心。
姑娘的母亲早亡,自老爷娶了新夫人季氏之后,老爷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季氏所生的一双儿女身上,对姑娘哪还有半分的父女亲情。
也就是三年前两家议亲时,老爷嫌徐家家道中落,迟迟不愿松口答应这门亲事。
可姑娘偏偏铁了心要嫁,不顾老爷意愿,擅自收下了徐家送去的聘礼。
谁曾想聘礼箱子一打开,竟然有一大半都是空的。
老爷当时气得差点闹到天都府去,却被姑娘拦下了。
而季氏也在一旁温言相劝,字字句句皆是为姑娘着想,说她既然倾心徐家少爷,便是成全了这桩婚事又有何不可,总好过日后被姑娘怨恨。
劝到最后,老爷便听了她的。
那时候,霜降还想着季氏温良,虽是后母,但却一心为姑娘着想。
而今回头再看,或许她是早就预见到了今日的结果。
可是这件事也怨不到她头上,毕竟当年是姑娘一门心思要嫁的。
只是以季氏的性子,得见姑娘被休,心里还不知要乐成什么样呢!
霜降光是想想季氏那副神态,都抵触的受不了了。
换好衣服后,主仆二人便出门了。
不想行至正门口,却不见马车等候。
霜降诧异皱眉,“方才梳妆的时候,奴婢便吩咐下去让人备车了,怎么会……”
“算了,应当是老夫人的意思。”
姜苒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却无心计较。
以前还是一家人的时候,自然是事事妥帖。
更何况她掌管着徐家内宅之事,全府上下也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如今闹翻,旁人自是没必要再跟她维持表面客气。
她只希望早日处理完她和徐知钦的事,到时候一别两宽,往后种种再无干系。
姜苒沉下一口气,垂眸往前走。
霜降蹙眉道:“姑娘,咱真要走回去啊,得大半个时辰呢!”
不多时,姜苒便随黄嬷嬷到了守正堂。
如同上次来时一样,今日的正房内依旧坐满了人。
甚至连姜苒的公爹、徐家的当家人徐绩都在。
姜苒神色从容地走进去,还未行礼,徐若瑾便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
“姜苒,你这个毒妇,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暗害我!”
姜苒闪身避开,同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徐若瑾甩过来的巴掌。
“三妹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时害你了?”
徐若瑾瞪着红通通的眸子,恨她恨得牙痒痒。
可是想起昨夜种种,一时又羞于启齿。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徐知钦走上前来,沉目看着姜苒,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昨夜府中出事,你口口声声说是进了贼,可若瑾今早却说,那人分明是你引进府的,而且他也不是什么贼人,而是表哥方铁成,此事可属实?”
“自然不是真的。”姜苒面无表情道。
话音一落,主位上的徐老夫人便用力拍桌子。
“姜苒,铁成呢,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姜苒嗤笑,“婆母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表哥少有来往,岂会知道他在哪儿。”
徐老夫人拍案怒起,“你少在这儿装蒜,昨夜在库房被打伤的人就是铁成,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带着他出府了!”
徐若瑾接着搭腔。
“姜苒,你昨晚到底想做什么,根本瞒不过我们,识相点儿就乖乖认错,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姜苒看她像对待仇人一般看自己,不免有些遗憾昨晚对她下手太轻了。
她不喜欢内宅里那些腌臜手段,更何况她也是个女子,深为清楚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
再者,徐若瑾虽跋扈了一些,但过去三年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自也没道理伤害徐若瑾。
所以昨夜在徐若瑾走进库房之后,她也只是将人弄晕了而已,并未做的太过火。
至于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淫靡之音,实为老夫人下的熏香功效太强,所以即使徐若瑾昏睡着,身体也出现了最本能的反应。
可追根究底,昨夜之事,对徐若瑾并无半分损伤,无非是给了她一个口无遮拦的小小教训罢了。
但是从此刻的情形来看,她显然并没有认真吸取教训。
既如此,姜苒也没必要留什么情面了。
“三妹说的话,着实叫我听不懂,敢问我昨夜做什么了?”
徐若瑾见她装傻充愣,一时也气到不行。
“你昨晚派人去请我,说账本上有笔不清不楚的账目,让我去同你解释清楚。
“可是等我到库房的时候,里面却空无一人,大半夜的,我也懒得坐在那儿等,便转身准备回去,哪料还未走到门口,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次醒来,只看见黄嬷嬷坐在我床前抹眼泪,说你与表哥偷情未遂,险些坑害了我!
“姜苒,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人,你一边霸着我哥,不让他跟温姐姐成亲,一边又跟表哥苟合,你真让人恶心!”
“啪!”
徐若瑾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同时响起,精准落在徐若瑾脸上。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
“姜苒,你干什么!”
徐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举起手里的拐杖打死姜苒。
姜苒却一脸淡然地吹了吹手心,而后眯眼看向尚未回神的徐若瑾。
“三妹这张嘴实在太脏了,我身为嫂嫂,自当好好教教她,免得她日后在外面,因为一时的口舌之快惹出大祸来。”
徐若瑾回过神,摸着刺痛的脸颊,瞬间炸了。
“二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呀,替我打她!”
姜苒不等徐知钦反应,便一记冷眼扫过去。
“怎么,另外半边脸也不想要了?”
“你!”徐若瑾又气又怕,瞪直了眼珠子说不出话来。
姜苒道:“这一巴掌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你胡乱造谣,我撕了你的嘴!”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徐知钦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满眼失望。
姜苒幽幽笑了,“徐知钦,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我夫妻一体,我虽不求你事事袒护,但最起码在我受人非议的时候,身为丈夫,你非但没有站出来替我说两句公道话,反而因为我打了你妹妹而指责我,难道这也是你的大丈夫所为?”
徐知钦本就不善争辩,被姜苒这般一怼,顿时说不出话来。
徐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咬牙道:“那你倒是说说,若瑾究竟有哪句话非议你了?若不是黄嬷嬷事后提醒我,昨夜被打伤的那个人像极了铁成,且在库房的香炉中,还找到了一粒没有燃烧殆尽的合欢香,我还真想不到,你竟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姜苒见她们铁了心要往自己头上安一个与人通奸的罪名,心中不免冷笑。
“我倒是不知,库房中哪来的什么合欢香,不过婆母口口声声说我做了伤风败俗之事,倒是不妨将表哥请来,咱们当面质问,如此真相也可明晰了,不是吗?”
徐老夫人哪敢在这时候找方铁成。
昨夜让人对他下死手的是她,可惜那两个婆子不中用,并没有把铁成打死,所以难保铁成不会对她心存怨言。
而今日此举,她也是想着先下手为强,打姜苒一个措手不及。
把通奸之名泼到姜苒头上,一来给若瑾出气,二来可以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把姜苒赶出府。
不仅如此,姜苒还不能干干净净地走,她三年前带进来的嫁妆,全得留在徐家给钦儿娶温氏。
姜苒进府这三年来,一直是谨小慎微没什么脑子的样子,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徐老夫人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把全家人都叫过来闹事。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姜苒竟敢要求找铁成前来对峙。
这个蠢货难道不应该委屈害怕地跪在地上,说自己是清白的,求他们放过她吗?
而姜苒见她半天没反应,眯起眸子淡淡吐声。
“婆母在顾虑什么,表哥是您的亲侄子,难道您还担心他会向着我这个外人说话不成?”
徐老夫人一听这话,眸中又霎时迸出一抹精光来。
是啊,铁成是她的亲侄子,往后若是还想从她这儿拿银子,他就必须乖乖听她的。
“黄嬷嬷,派人去请铁成!”
七天,说快也快,只是自回京之后,前前后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徐知钦恍惚有一种隔世经年的错觉。
他坐在院中石凳上,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姜苒。
她曾经,最喜欢坐在这儿,端一杯茗茶,静静赏月。
今晚的月色倒也好看,明亮皎洁。
若是以往,徐知钦必然要坐下来好好欣赏一番,只可惜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快成亲了,有好多事要忙,虽然如今的徐家什么都没有,但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成为天都城最耀眼的存在!
到时候,姜苒一定会后悔的!
同一片夜空下,与徐家相隔甚远的棠花苑内。
姜苒恰如徐知钦想的那般,正坐在院中品茶赏月。
她心无杂绪,只是看着看着,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一段箫声。
这箫声,虽婉转悠扬,却夹杂着几分悲伤之情,仿佛一只雏鸟急于挣脱牢笼,可牢笼上却长满荆棘,它努力反抗的结果,便是将自己刺得遍体鳞伤。
可它仍旧不肯放弃,一边啼鸣,一边挥动着翅膀往笼子上撞……
姜苒静静听着,不知为何,心口一阵抽疼。
可就在这时候,箫声戛然而止。
她恍然回神,一摸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哭了。
说来可笑。
被徐知钦恶语相向的时候,她没哭,
被徐家人算计欺负的时候,她也没哭,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赶出府时,她依旧没哭,
可是现在,听着这此起彼伏的箫声,她竟抑制不住地触情了。
姜苒垂眸一笑,蓦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牙行的人不是说,隔壁院子并未住人吗?
可这箫声听起来怎么这般近,好像与她只有一墙之隔。
姜苒起了疑心,看着立在墙角处的梯子,踌躇一瞬后,壮着胆子慢慢爬了上去。
才刚爬到一半,身后蓦地响起永珠的声音。
“姑娘,爬那么高危险,快下来,您想做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去干便是!”
说话的同时,她已飞身过来。
姜苒尚未反应,人已经被永珠揽着腰落在了地上,而梯子还完好无损地立在那儿。
得,白爬了。
姜苒站稳身子,道:“方才听见了一阵箫声,曲调悦耳,只是吹到一半便停了,所以我想爬过去看看,隔壁是何人在吹箫。”
“姑娘,咱们隔壁院子根本没住人,您忘了?”永珠眨眼道。
姜苒自是没忘,只是那箫声……
永珠看着她的脸色,提议道:“姑娘若是不放心,不如奴婢过去看看。”
姜苒想了想,点头,“也好。”
兴许是隔壁的主人家回来了,只是她们不知道而已。
那人的箫声甚为少见,她倒是真有意拜访一下。
永珠听了她的话,足下一点,顺着梯子就飞到墙头。
哪想隔壁院中恰坐着一个红衣男子,眉眼冷峻,目光如炬。
永珠当即脖子一缩,吓得险些从墙头掉下去,所幸是攥紧了手强稳住心神,接着飞身下去。
“姑娘,那边并没有人,箫声许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
姜苒听罢,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或许真是我听错了。”
永珠神色怪异地别过脸,哪敢跟她说实话。
“姑娘,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不是还要上街巡查铺子吗?”
姜苒本想再坐一会儿,夜里喝了几杯茶,眼下并不是很困。
可又不好意思让永珠陪夜,抿抿唇,只得回房。
永珠站在院子里,见她屋里的灯灭了,才由衷松出一口气来,而后再次飞上墙头,直接跳进了隔壁院子。
哪料话音刚落,迎面忽然驶来一辆马车。
坐在前面赶车的是个年轻男子,神情严肃,像块木头似的。
姜苒晃了下神,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陆集面无表情地对上她打量自己的眼神,稳稳停下马车。
“姜姑娘,我家主君命属下送您一程。”
姜苒沉思一瞬,而后上车。
霜降不放心道:“姑娘,他不报家门,咱们怎敢就坐,万一有诈,岂不就坏了?”
姜苒神色从容地拍拍她的手。
“放心吧,三皇子若真想要我死,多的是法子,何必如此费周折。”
“三、三皇子?”
霜降傻傻愣住,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姜苒拽进了车厢内。
霜降的脑子浑浑噩噩,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三皇子怎知姑娘要出门,他又为何特意让人在此候着啊?
斟酌许久,霜降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姑娘,三皇子对您……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姜苒忍俊不禁,“我一个即将被休的弃妇,他能有什么企图。”
霜降听她这么说,稍稍安了些心。
既没有企图,想来就是三皇子心地善良,见不得苦命人受欺负。
嗯,一定是这样!
不多时,马车在姜家门口缓缓停下。
姜苒向陆集道了谢,扭头就要进去。
陆集却冷不丁开口,“姜姑娘,主君命属下告诉您,他答应您的事,自不会食言,还请您放宽了心,更莫为了脱离徐家而一味的委屈自己。”
姜苒步子一顿,回头淡笑。
“好,替我先谢过你家主君。”
陆集抱拳点头,而后赶着马车走了。
行进姜家大门,刚走进前院,姜苒便见父亲在前厅坐着。
旁边还站着他的继夫人季氏,一身光鲜,风韵犹存。
姜长白见到姜苒,开口便是责怪。
“当初两家议亲时,我就同你说过,徐家外强中干,嫁过去必定要吃苦,你非不听我的,如今倒好,落了个被人休妻的下场,你让为父在同僚之中如何抬得起头。”
姜苒垂着眸子不说话。
季氏转了转眼珠子,蓦地抬袖抹起眼泪来。
“老爷,您就别说大姑娘了,她这三年在徐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咱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被休,心里已经够难过了,咱们做父母的若还不能为她撑腰,日后您让婉儿如何议亲啊,旁人看了,岂不要说咱们姜家门风不行?”
姜长白一听这话,眸子霎时变了。
“不错,苒儿,这婚不能退,你就是不为为父的面子着想,也该为家里尚未出嫁的妹妹好好想想,有一个被休的长姐,谁还敢要婉儿!”
姜苒闻言,面上依旧没有半分触动,只是眸底多了几分讥讽之色。
“所以呢,为了成全一家人,我就合该留在徐家,被他们继续磋磨?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爹!”
姜长白见她竟敢说出这种话,不免也怒了。
“正因为我是你爹,所以才好言劝你,自古女子被休,那在外人面前可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你以为离开了徐家,日子能好过到哪儿去?
“再说徐家怎么磋磨你了,徐知钦不是从一开始就说过,即便他娶了平妻,你依旧是他的正妻,那个女人根本不会跟你抢,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姜苒的目光瞬间沉下来,似有若无的在季氏身上扫了一眼。
“父亲说这种话,究竟是劝我,还是提醒我莫要相信男人的巧语花言?”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