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水芙卫言玉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逃不掉,病娇和恋脑都爱疯了江水芙卫言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赤鲤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殿内,香烟缭绕,晨露未干。皇后一袭素雅锦服,发髻间只带着一根金凤钗,略显朴素的同时威仪未减分毫。一旁的凤华娘娘则是流光溢彩的华服,绣了满袍的牡丹,簪花满头,雍容富贵之中透着万分妩媚。卫熵皱着眉,他知凤华娘娘今日会来,但并没想到一心求佛不管杂事的皇后也会来。“母后,您今日怎么有空来?”他语气恭敬,但低着的头却无半分表情,随即又望向七皇子生母凤华娘娘:“娘娘也来了。”皇后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听不出异常:“熵儿,昨日听闻七皇子中毒一事,母后整夜未眠,特地来问问情况。听说太医已经诊治,不知可有定论?”还不待他回答,一旁的凤华娘娘已经脸上挂了泪痕。“凤华你先去看看言玉吧,吾先跟大皇子聊几句。”“是。”皇后在搀扶下,步子迈的极慢,似是要磨人性子一...
《美人逃不掉,病娇和恋脑都爱疯了江水芙卫言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殿内,香烟缭绕,晨露未干。
皇后一袭素雅锦服,发髻间只带着一根金凤钗,略显朴素的同时威仪未减分毫。
一旁的凤华娘娘则是流光溢彩的华服,绣了满袍的牡丹,簪花满头,雍容富贵之中透着万分妩媚。
卫熵皱着眉,他知凤华娘娘今日会来,但并没想到一心求佛不管杂事的皇后也会来。
“母后,您今日怎么有空来?”
他语气恭敬,但低着的头却无半分表情,随即又望向七皇子生母凤华娘娘:“娘娘也来了。”
皇后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听不出异常:
“熵儿,昨日听闻七皇子中毒一事,母后整夜未眠,特地来问问情况。听说太医已经诊治,不知可有定论?”
还不待他回答,一旁的凤华娘娘已经脸上挂了泪痕。
“凤华你先去看看言玉吧,吾先跟大皇子聊几句。”
“是。”
皇后在搀扶下,步子迈的极慢,似是要磨人性子一般,几步路却费了好大功夫才走到。
坐下后端着茶杯,轻吹一口茶面浮沫,迟迟未饮,话语中带着深意:
“熵儿,你与你七弟一向和睦。这次他中毒一事,恐怕免不了有些人借机生事。你可要好生处理,莫要因小失大,伤了兄弟情意。”
卫熵微微一笑:“母后教诲,儿臣谨记。”
说完便退在一旁,默不出声。
他与皇后并非亲母子。他生母乃是前皇后。
前皇后在生他时难产而死,而当今皇后正是先皇后家中胞妹,也是他的姨母。
虽然有些血缘,可两人并不亲近。再加上皇后自入宫起就半只身子都踏进了佛门,他们交谈的更是少之又少。
今日皇后来此,就像是刻意要拖住他一样,直到凤华娘娘命人将卫言玉抬出来,说请了一堆擅长解毒的能人候在华熙宫正候着,皇后才再次开口:
“熵儿照顾一宿,好生休息,莫要累坏身体。”
说完放下茶杯离去,杯中茶水未动分毫。
卫熵沉着脸,命人取了宫中珍贵老参一并送去七皇子寝宫。
念叨了一连串关切叮嘱,这才看着众人消失在视野中。
看来,今日这皇后,是凤华娘娘请来的了。
卫熵脸色黑的厉害,他没想到一直靠佛堂躲着的狐狸如今竟因为一点小事就轻易露面,心中很为不爽。
看来,接下来得快点要来回环鼎,加快脚步坐上太子之位才行。
想到此,他捏紧拳头,大喊一声:
“云海!”
“奴才在。”
“你去探探跟七弟八弟一同进宫的那个女子,另外找个由头把沈娇接进宫来。”
看到主子拇指的玉扳指将指骨压得青白,云海暗呼不好,一面应承,一面想着找个由头让殿内美姬今日都躲远点,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打点,声音就传了过来:
“今晚,给本宫寻两个美姬过来。”
“娘娘,大皇子那边从昨日开始,已经陆续抬出三具女尸了。”
原本倚在美人榻上的女子闻声缓缓睁开眼,抬了抬指尖。
一旁站着的鸾儿机灵的跨步上前,扶起了榻上的贵妃,接着又替她捏起肩颈。
“才死了三个而已,还早~”
“你去吩咐鎏金,明日再去雨露阁寻江尚梁秀那口子多给大皇子献点美姬。”
“少了,怕大皇子不尽兴。”
鸾儿应声,刚要请退,榻上的女子似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将她拦下。
“本宫记得,鎏金那姐姐如今正是在卫熵宫里?”
“回娘娘的话,是的。”
江水芙大病初愈,总是饿得很快。她没几个时辰就要加一餐,甚至连挑食的毛病都没了,还觉得店里卖得最不好的清水面都变成了人间一等一的美味。
卫言玉总担心的叮嘱她小心胀肚。
但事实是,还不等胀肚,她的脸先吃胀了。
这日一早她端坐在铜镜前仔细打量自己,本是想看胖了多少的,结果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穿越过来一周有余,可这黑斑还是没散。
按照那日官姬所言,这毁容药丸只管一周,可时间已到... ... 她隐隐有些不安。
虽说来这边释放天性,内心自在了许多也有这毁容丸的功劳,但到底是女子,哪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再加上这黑斑属实夸张了些,弄得她总是觉得自己像斑点狗。
原本昨日老板就奉上了入场券,房费也已到期。但老板看她大病初愈,再加上说是很欣赏他们几个,于是大方的让他们再多歇息几日。
江水芙想着自己今日已好的通透,最晚也不过明日他们就要出发去银灯赌场,于是当下数了数自己荷包的银子准备上街去买点吃食,路上打个牙祭。顺道还能去找个药铺问问大夫,自己是否是这几日吃的药跟那毁容丸相冲,这才导致黑斑下不去。
她原想打个招呼再出去,结果没想到已经巳初了,卫言玉仍在房内睡觉。只能去找卫之祁,却被他一通抱怨,说他兄长前几日为了照顾生病的她,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现在多睡会也是正常,叫她不要去打扰。
江水芙听后心中发涩,暗自发誓等下要多买点小食报答卫言玉。
-
待卫言玉醒来时,只觉得身子发沉,头晕不已。他只当自己可能也过了病气,撑坐起来去够榻几的茶杯。
“弟弟可是口渴了?”
卫言玉的手停在空中,身形怔住。
但也仅是一瞬,他很快收回了手,不动声色地朝对面望过去。
坐在房间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一直派人追杀他的二哥卫景轩。
“二哥怎会来此?”
卫言玉问的刻意,虽强迫自己冷静,可脑中还是闪过一丝担忧。
有之祁在,他二哥不应当能进来才对。
莫非...之祁他被...?那...小芙她...
想到这里,他皱了眉,恰好被卫景轩收入眼底。
卫景轩是海溟囯皇上的第二个儿子,与卫言玉不同,卫景轩的母亲是个为夺宠疯了的贵人,他自然他在皇帝面前也并不受宠。
再加上他自小被送去霁沧国当了五年质子。回来后,三皇子、四皇子与卫言玉、卫之祁已然成了大皇子卫熵党派的人,五公主与六公主均已远嫁,九公主年纪尚小。
整个皇宫中,二皇子就如同被孤立了一样,所有人都刻意跟他保持了距离。
自古因果纠缠,也因这样,他对皇子们的恨意直接摆在了明面上,前些年甚至设计害死了喜爱嘲笑他的四皇子。
那件事做的隐蔽,加上海溟国君主一向崇尚胜者为王,对于手下败将,即便是子女,也不会投入过多精力。
卫言玉向来不喜欢这种党派,他跟着卫熵只是因为大哥一向仁善,堪当国之重任。就连此次来这天灯镇,他也是为了帮助大哥。
今日看来,二哥定是也知晓了海溟囯国宝回环鼎问世的消息,一路跟着他前来摘他果子的。
见卫言玉沉默,卫景轩先开了口:
“弟弟想必已知我来意,如此为兄就不多费口舌了。”
“为兄今能不动声色地坐在你屋中,自然是将你脑中此刻的担忧,通通处理好了的。”
卫言玉听此,手指用力扶着床褥,试图用指尖刺痛强迫自己冷静。
这个时刻,他不能乱。乱了就是输了...
他声音稳着,将情绪尽数掩盖:
“二哥今日才来天灯镇怕是晚了,今年的天灯节已过。不过天灯镇好玩好吃的众多,二哥如果喜欢,弟弟可给二哥推荐一二。”
“怎么,就连出来了,你也还是要装成那副浪荡子的样子吗?”
对方并不接招,而是敛了笑意,随手将一直把玩的玉佩扔在了地上,眼神愈发冰冷了起来:
“为兄今日没空看你演戏,留下银灯赌场的入场券,你等可安然离开。”
“二哥说什么入场券,我当真不知。”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要给点提示,弟弟才能回忆起来了。”
卫景轩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翘起了腿。
“言玉你一向跟之祁弟弟走得近,宫里人人都知卫之祁生母是个二等丫鬟,趁着父皇喝醉了酒,爬上龙床才有了他。”
“这种下等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弟弟你青睐有加呢?”
说完,卫景轩拍了拍手,门外两个壮汉拖着晕倒的卫之祁走进屋内。
卫言玉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厉色,但随即隐去,嘴角依旧挂着淡笑:
“二哥何必拿一个孩童开刀,我与之祁一向不沾国事,不该成为二哥忧心的对象才是。今日二哥找上门来,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弟弟们能帮的一定拼尽全力。”
卫言玉一边维持镇定,一边暗自握紧手中骨扇。
谁料卫景轩比想象中更疯癫些,他挥挥手,示意属下松手。
紧接着,就看到那两人举起昏迷的卫之祁就重重摔在地上。躺在地上的卫之祁不知是中了什么迷药,浑身僵硬并未醒来,只是嘴中渗出黑血。
卫言玉攥紧拳头,准备起身。
但卫景轩先他一步举起手,嘲笑的语气丝毫不加掩饰:
“诶诶诶,别动!我知言玉你不是俗人,现下若是一激动,过来打伤了哥哥可如何是好?”
“言玉不若想想后果,此时将东西交出,为兄自然不会为难你。”
见卫景轩朝自己伸着手,他心中气极。
可此次出来自己担负着大哥的全部希望,他也答应了大哥不能让他失望。如若今日将入场券交给二哥,再想进银灯赌场可就来不及了。
一面是一直庇护自己和母亲的大哥,一面是从小跟在身边的弟弟。
他左右衡量,心中犯难。
卫景轩许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紧接着又搬出了第三步棋。
“那个跟在你身边,满脸黑斑的姑娘叫什么来着?江...?”
“哦对了,江水芙。采采芙蓉,涉水而来...”
不等这话说完,卫言玉掌下一震,手中骨扇如一道流光直冲卫景轩面中。
他反应不及,虽避过了要害,但还是被震倒在地。
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全都破门而入,黑压压的挤了满满一屋子。
卫言玉脚尖轻点,身体如疾风般横移数尺,抽回扇子汇聚了内力再次出击。
这次他将扇穗拉开,于空中挥舞一圈后,整个身影扯过扇柄迅疾向前。
只听几声皮肉摩擦,三五个黑衣人来不及发声便躺在了地上。
卫景轩有些惊慌,他知道他这七弟向来善于伪装,知他会武功,可竟不知厉害到这种地步。
今日他来,做足了准备,买通了小二将卫之祁迷晕。本还想抓那黑斑女子,却不想她不在屋中。
他本以为今日十拿九稳,没想到...现下自己能不能出去都说不准了。
卫景轩有些心虚,全然没了刚才的自若,脸上只剩惊慌。
脚下刚迈出几步想趁乱逃走,就见卫言玉杀红眼般,在一众侍卫身影中来回一闪,瞬间挡在了他面前。
“二哥,你不该试探我。”
男子声音已如冰川。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挥骨扇横扫,直接划开了卫景轩的脖颈。
鲜血顿时喷洒而出。
见主子殒命,屋内还剩的几个黑衣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他们望着屋内的七皇子,此刻额发微微散落,满手鲜血,眼底看不清的深邃和浑身杀气叫人不禁寒颤。
众人不敢再上前准备破窗离去,但卫言玉并不打算手下留情。
他一向隐忍,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能忍。
吐息间,手中骨扇疾如闪电,带着无法遏制的杀气,快速将屋内一众人等了结。
可,恰巧不巧的。
江水芙此刻推开了房门。
她提着点心,仰着的一张,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被溅了一大滩血。
卫熵起身踩在那张猫皮上来回碾了碾。
勾起一抹不屑,嗤笑着自语:
“你这个小畜生,同我那傻弟弟一样,一挥手就来。”
他虽笑着说话,但眼底却愈发狠绝,脚下也加了力道:“但你竟敢朝我露出爪子!”
说完,一脚将猫皮踢到了一侧的檀香木宝橱旁。
“云海!”
屋外守着的随身内监小跑进了屋子,懂事的跪在地上,捡起地上的猫皮打开宝橱放了进去。
那扇檀香木宝橱中,满满登登放了许多动物皮草,但都不珍贵,全是些平日里冒犯了卫熵的小畜生。
云海将柜门关好,扶着主子重新坐回床榻,恭敬地递过去了一杯金丝黄芽。
“七弟那边进度如何?”
“回主子的话,据栾司隶传信,七皇子今儿才进入银灯赌场。”
卫熵放下手中的茶碗,冷声道:
“给栾司隶传个信儿,既然七弟帮本宫除了二弟,那便赏他个全尸罢。”
“是。”
-
山洞内因看不到外界,又加上赌场为了防止客人晚间嬉闹点了安魂香,几人都实打实地睡到辰时末才被人叫醒。
他们跟着赌场下人的引导用过早膳后,才被带往主厅。
当然这一路上也是弯道交纵,只不过这次卫言玉边走边用手中骨扇在墙壁的苔藓上做了记号。
他们低头穿过一处挂着鲜红绸缎的洞口,进入到山洞深处的宽厅内,烛火不似门口有奇石遮挡,灯影摇曳,映得四周石壁忽明忽暗,仿佛潜藏着无数阴影与秘密。
“开!”
“再给老子压一倍!”
... ...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与酒气,铜钱、金银的碰撞声混合了赌徒们急促的呼吸与叫喊声。
江水芙有些不适的快走了几步,卫言玉见状立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见他们走来,远处迎来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老头笑得谄媚,声音很是尖锐。
“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欢迎欢迎!不知贵客们今日想赌点什么?”
说完老头就弯着腰,将掌心伸至头顶。
卫言玉曾听师傅讲过关于这赌场的规矩。这里的赌局分为小、中、大、特四种,按级别赌注要求越高,同时彩头也越好。
他将象征着皇子身份的一枚玉扳指从扇坠上摘下,放入了老头手中,然后用扇子在他掌心写下了一个「特」字。
老头将宝贝握紧,脸上笑得沟壑纵横。
“贵客请这边走~”
他们穿过内厅,进了两个洞门,最后穿过一扇厚重的铁门这才到达。
这间厅子与刚刚完全不同,四周石壁上挂的都是镶了金子的兽角灯,灯芯是油腻腻的牛脂,燃烧时还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贵客们请在此稍候,出谜者马上就到。”
江水芙见老头走了,声音有些不安:“这就要开始了么?”
“小芙别怕。”
话音刚落,厅内就走进来一个面似狐狸的俊秀书生,毫不客气地走到中间一张雕花檀木椅上,一屁股坐下。
“各位好啊~在下玉面狐,请各位多指教咯~”
书生拍拍手,只见“轰隆隆”一声,眼前的地面裂开,升起一张檀木桌,上面摆放着十三个银碗和一个杯子,里面装着各色液体。
“这一关,唤作十三碗命局,请问各位谁来应局呢?”
按照规则,应局的人需要先喝下一杯毒药,然后根据谜题从这十三个银碗中挑选五碗,按顺序混合,制成唯一的解药,在规定时间内吞服才能活下来。如若选错,时间一到,毒药便会发作,顷刻毙命。
“言玉!”
“言玉哥哥!”
江水芙和卫之祁见卫言玉伸手就去拿杯子,皆惊叫出声。
“言玉哥哥,这可是毒药!大哥不是说了吗,拿不到回环鼎也没事的!”
“是啊,为何要为一个传说中的宝物将自己的生命都赌出去?”
卫言玉朝两人投去安慰的笑容。
“大哥他体弱不能来此,他一向对我们和善,此次我也算是报恩...放心吧,我自有把握。”
说罢,便不顾身旁两人的阻拦,将杯子端至唇边,一饮而尽。
毒药入喉,他只觉得喉间一阵灼烧,体内仿佛燃起烈火,但脸上仍神色不改。
玉面狐见他吞下毒药,整个人如同注入了鸡血一般痴笑起来,笑声极其刺耳:
“哈哈哈哈...公子爽快~在下好生喜欢!”
“接下来就请公子从这十三个银碗中,挑出解药吧,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哦~”
赌局开始,江水芙和卫之祁被拦至一旁,怕出声影响,再怎么焦急也只能静观。
卫言玉俯在桌案上,仔细观察着。
每个银碗上都刻着一句谜语,而谜底则是药物的特性。
卫言玉目光淡然地扫了一眼提示,手指轻轻在桌上叩动,唇中默念:
“无根之水,破而重生... ...这应当是泉水。”
“无火而烧,遇水即烈... ...此乃灼心草,催毒剂是也!”
“柔能化骨,刚则伤身... ...龙骨粉,这应当是解药。”
... ...
卫言玉细细端详每个银碗,一面破谜,一面将药碗分类。不一会儿就将五碗催毒药剂排除,现下还剩八碗待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玉面狐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沉:
“公子,你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卫言玉闻言,头都不曾抬起:“足够了。”
他缓缓伸手,将五只谜底为解毒剂的银碗端至面前,然后抽过案上的书简,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隐藏着配药顺序的谜题。
“无根生涧底,四方化骨风。烈火终冰冷,七星坠夜空。蝎尾逐魂去,归途见长生。”
卫言玉闭上眼回忆起少时师傅教过内容。
“无根之水来自山涧,能稀释毒性,排在首位。龙骨粉、冰心草中和,蝎尾草驱毒分别排在二、三、四位,七星藤用作稳固,可放置最后。”
再次睁眼,他目光坚定。按顺序将五碗药液小心混合,眼见着它们的颜色从深黑随着搅动逐渐变得透明。
卫言玉端起碗,毫不犹豫地饮下。
再加上她每次去寻哥哥,都是小心又隐蔽,靠着在树干上做记号的方式约定时间碰头,这种方法持续了五年之久,甚至卫熵那边都没发现一点。
他们兄妹俩,是被握在凤华娘娘手中的暗棋,必要时候也会成为送子棋。
碧湖一想到自己被拿来牵制哥哥,就忍不住想哭。咬着牙闷着头走了一路,直到后背微微发汗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待她见到哥哥已经是太阳落山后了,天色暗下来,哥哥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反而是她,发现自己的哥哥今日走路是瘸着的。
慌张着上前查看,扶住哥哥时,明显感觉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碧湖寻着衣摆望下去,看到哥哥的一只脚被布包紧,白色的布条浸透鲜血,尽管在夜晚都很是刺眼。
“哥哥!你的脚怎么了?”
“无事,处理了个麻烦的人。”
兄妹俩坐在一处荒废的宫殿里,此处原是关押不受宠的妃子的,但这些年,里头的妃子接连逝去,就这么荒废下来,成了他俩唯一可以喘口气的落脚地。
经不住碧湖担忧,云海还是说了。
他本来昨晚接到四皇子被做掉的消息,回了卫熵就打算去凤栖宫报信的。
可刚要走,就听见卫熵将沈娇召入内殿,云海看他眼神狠厉异常,便留了个心眼,多等了片刻。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寝殿里就传来女人的惨叫声。
跟往常不同的是,以往那些女人只会哭喊,而沈娇进去不仅喊叫还痛骂卫熵,听得云海都直哆嗦。
他再见到沈娇时,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上面像被鞭子抽过,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好肉。
卫熵有把蛇骨鞭,上面是灌了倒刺的。一般都是打猎时对付豹子棕熊这种大物的,他从没见过卫熵用在人身上...
云海看着面前女人淌血的伤口,每一道都血肉横飞,仔细瞧还能窥见白骨,不由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把她送去宫外的乱葬岗。”
“卫熵你不得好死!老娘来帮了你,你居然落井下石!”
沈娇张大了嘴,声音嘶哑的不像话,饶是费劲力气,可嗓子还是像被闷了石子一样,怎么喊都提不起来声音。
卫熵那时,手中还握着蛇骨鞭,听女人仍是嘴巴不干净,没有犹豫就狠着脸又朝她甩去一鞭。
“你这种下贱货,还妄想爬上本宫的床?恶心至极!”
最后的这一鞭直接打在沈娇右脸上,从她眼角下开始一直绵延到嘴角,鞭子刚碰到肉,上面的倒刺就像磁铁一样,刷啦啦刮起一大片。
云海喊了人上前将她拖走,裹了草席趁着月色送出宫去。
他们走了很远才到乱葬岗,那里白骨一片,再加上当天微微飘着小雨,风声急促,仿若有成千上万的孤魂野鬼在哀鸣嚎叫,很是恐怖。
他本想放下人就走,可那沈娇一直哭着说还有心愿没了死不瞑目。
云海心中尚存善念,他见了太多从卫熵宫中抬走的女子,终是忍不住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下送她最后一路。
起先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就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沈娇从小时候讲到长大,从她爹娘将她卖掉讲到她放下身段去学媚术...
两个人聊了许久,直到讲到今日,沈娇恨得不能自已。
云海见时辰差不多,临走时还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沈娇身上。可不知道怎么的,也就是这个善意突然惹怒了沈娇,她拼尽全力拔下头上簪子狠狠插在了云海脚背上。
卫熵手下的云海办事一向利索,待凤栖宫的人知晓四皇子昨夜出宫不幸遇刺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
这消息隗凤华还是第一个拿到的,她迅速封了下人们的嘴,所以并未传入卫言玉耳中。
隗凤华气得秀眉倒竖,暗叹自己儿子明明宝物在手却要拱手给别人,弄得不仅被骗,宝物还落入敌人之手,实在愚蠢!
她咬着后槽牙,冲上去就给了送水的碧湖一巴掌。
殿内一众太监宫女都不敢吭声,他们都知道被打的碧湖是大皇子贴身太监云海的亲妹妹。
往日碧湖在凤华娘娘这里都是哄着、捧着的,今日能被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言慎行,否则稍不注意就会成为主子发泄的祭品。
碧湖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娘娘的护甲没摘,她的脸上生生被刮下一条肉丝出来,疼的发颤,眼泪瞬间挤满眼眶。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敢哭一声,只能低着头在心里祈求对方的怒火快点平息。
“鸾儿!”
“奴婢在!”
被突然喊道名字的鸾儿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似的就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抬起一点。
“你去给我掌碧湖的嘴,本宫近期觉得这云海是愈发大胆了,这样重要的消息今日才送过来。”
“奴婢遵命。”
鸾儿叹了口气抓紧站起来,走到碧湖身边,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啪——!”
“啪——!”
“啪——!”
... ...
当默数到第十六下时,坐在榻上扶着额头的隗凤华终于喊停。
她抬眼看见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被打的两颊红肿,嘴角淌血,这才觉得心中怒火消了大半。
她勾着手指示意小宫女走到跟前来,见碧湖低着头止不住的发抖,冷笑一声,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推。
“你去找你哥哥,告诉他,如果敢以后还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那本宫可就不会如今日这般客气了。”
碧湖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就跑出凤栖宫。
隗凤华屏退众人,只留下鸾儿。
“给本宫更衣,今日本宫要去拜见皇后,有些事也该让她知晓了。”
“娘娘,那大皇子那边如何是好?三日后可就是祭祀大典了,再不阻拦...”
“急什么?只要本宫这一步棋还没下,谁输谁赢都不确定呢。”
鸾儿噤声,乖巧的站在隗凤华身边为她梳妆,簪发。
隗凤华眯着眼冷冷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长叹一声。
她的孩儿天性纯善,一直不喜欢争斗,她便替他搜罗美姬白白养在宫中,只为给他寻个浪荡子的名称,护他无忧。可那时皇上身体康健,且言儿还小。
如今皇帝龙体逐渐有恙,皇位眼看就要易主,这时候他的儿子可以不争,但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要为儿子铺平青云大道。
即便,杀了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碧湖去寻云海前,先回房间用冷水敷了脸。
入秋后天气凉的很快,井里打上来的水如今刚一沾了手就刺骨的冰。
她咬着牙将帕子浸湿沾了水贴在脸上,重复几次,直到见红肿稍微消下去些,才连忙从盒子里取出脂粉厚厚的拍在脸上。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已看不清哭痕,一片正常后,这才调整了呼吸,起身去青澜殿寻哥哥。
她的哥哥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这事也只有凤栖宫的人知道。
凤华娘娘是个心狠手辣的,在宫里整治过几回后,里里外外没有一个人敢多嘴,是而如今她和哥哥的关系其他宫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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