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就有乐师呕血而亡,他们的肠子被填入鼓腔,调出更沉闷的哀音。
崔琰立在丹墀下,官袍内衬缝满冉闵母亲写的血书碎片,那是她临死前用盐粒在窖壁刻下的《孝经》。
“石虎到——” 马蹄踏碎鼓点,大将军的銮驾由三十六名汉童牵引。
孩子们脖颈系着银铃,舌根被铁签钉死以防哭嚎。
石虎抛出一卷诏书,落地展开竟是张人皮:“并州大旱,请陛下允准‘肉税’!”
<崔琰的瞳孔骤缩。
所谓“肉税”,是羯人新创的税法:汉户每十口需献一童男女为“牲赋”。
他怀中血书突然发烫,恍惚看见幼年冉闵在皮卷上爬行,身后拖着一串带血的铃铛。
辽东线:鹰喙纹身同年冬,慕容皝称燕王慕容兰跪在冰窟里,任由巫祝用狼髀针刺青。
墨汁混着慕容皝的血,在她脊背勾勒出黑鹰啄食日月的图腾。
这是大燕开国巫典的仪轨,每一针都对应一句汉人童谣:“慕容破邺城,汉女悬雕弓……疼吗?”
慕容皝的声音从冰窟顶端传来。
“比不过长安城的佛铃。”
她想起三年前潜入后赵皇宫,听见佛图澄头骨玉玺里的梵唱,超度的却是石虎吃剩的婴灵。
冰面突然崩裂!
崔焕破水而出,鱼叉直取慕容皝咽喉。
他脸上的刺青已蔓延至全身,那是用冉闵所赠毒箭自毁容貌的痕迹。
慕容兰的弯刀格住鱼叉时,发现锈蚀的金属上刻着细小楷书——竟是当年她留在幽州军营的《孙子兵法》残页。
“你果然没死。”
慕容皝抚掌大笑,“来参加孤的登基礼吧,用汉人的血做祭酒!”
崔焕的鱼叉突然调转,刺入自己左胸。
黑血喷溅在慕容兰新纹的鹰喙上,腐蚀出焦痕:“这血祭够吗?”
窟外传来萨满的尖叫。
雪原上五千头战马同时人立而起,马眼流出沥青般的浊泪——它们饮用的河水里,漂着冉闵连夜投下的盐尸毒。
冉闵线:盐井佛偈咸和五年(公元330年),雁门盐场冉闵的铁戟劈开盐垛时,十七具僧尸滚落。
这些从邺城逃出的沙弥,试图用《法华经》换盐引渡黄河,却被官差做成了防腐的“盐罗汉”。
“施主,因果轮回……”老僧的颅骨从中间裂开,露出藏在脑髓里的血经。
冉闵碾碎经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