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空气,却因那场火,变得异常古怪。
他似乎卸下了几分刻意维持的冰冷。
话依旧不多。
但那双深邃眼眸里的寒意,明显淡去了不少。
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偶尔会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他甚至开始主动问起修复的进展。
“右手,”有一次,他看我下意识揉捏着手腕的旧伤疤痕,声音低沉地开口,“还疼?”
我动作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摇了摇头。
“好多了。”
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管包装极简、却透着昂贵气息的进口药膏,递到我面前。
“试试这个。”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
我们两人,都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像触电般,迅速收回。
空气里,某种无声的东西在悄然滋生,带着一丝丝危险的暧昧。
我垂下眼睑,接过药膏。
“谢谢。”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修复,终于推进到了最后,也是最惊心动魄的一步,古法烧制。
宋代建盏的灵魂,在于窑火中淬炼出的万千变化。
兔毫,油滴,曜变每一种釉色,都是土与火的极致艺术,也是对修复师技艺的终极考验。
风险极大。
稍有不慎,前功尽弃,甚至盏毁人伤。
我翻遍了能找到的所有古籍,调阅了程氏内部关于古陶瓷烧制的研究报告,结合现代光谱分析,一遍遍模拟计算。
最终,我确定了一套最接近宋代龙窑烧制氛围的方案。
但纸上谈兵终究虚幻。
真正的考验,在窑火之中。
为了找到最合适的窑炉,和最有经验的“把桩”师傅,程妄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亲自陪我,飞往了千年瓷都,景德镇。
我们穿梭在古老的街巷,拜访那些仍在坚持使用传统柴窑的老作坊。
空气中弥漫着松柴燃烧的烟火气,和泥土的芬芳。
那几天,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
白天,一起在高达数十度的窑厂里,和那些皮肤黝黑、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交流,讨论柴窑的结构、火焰的走向、气氛的控制。
夜晚,住在镇上一家由老宅改造的客栈,窗外是潺潺流水,屋内是古朴的木梁。
褪去了程氏集团总裁和落魄修复师的身份标签。
我们之间的相处,竟奇异地滋生出一种久违的平和。
甚至,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
我们会一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