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跟着一起去,旁人我不放心。”
裴行俭放下了碗筷,停下了动作,目光看着我,眼里满是希冀,就连声音也低了几分。
他似乎想我说些什么,可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难怪今日裴行俭如此反常,原来是要去边关了。
我知道他不属于京城,他早晚会回边关,回到那黄沙漫天的自由之地,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你会等我的,对吗?”
“嗯。”
我当然会等他。
裴行俭离开的那天,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柳枝吐出了嫩绿,柳絮在空中飞舞。
他飞身上马,一身银甲发出潋滟寒光。
他勒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让我觉得,是我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要的。”
我从袖间掏出护心镜递给了他。
我原是想随便挑一个给他,可我看了很多铺子,都没看到满意的,索性自己磨了一个。
“之前看你一直挑挑捡捡,总没有中意的,后面索性不出门了,我还以为你忘了。”
“原来你也亲手给我磨了一个,真好。”
裴行俭摩挲着镜子的纹路,眼里的欢喜似要溢出来。
他把护心镜放在胸口,已经有人开始催促启程了。
“娘子,你垫脚,我给你说个事。”
裴行俭的表情忽地严肃起来,我也依言垫起了脚。
他弯下身子,在我额间落下一吻。
一拍马屁股,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走了。
走出不远,他又纵马回身,笑得开怀,脸上满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我说过,我会还回来的。”
他还是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提着裙摆,跑上城楼。
“裴行俭,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他听到了,背着我挥了挥手。
18一晃眼,又过去了几个月。
京城里也热闹了许多。
先是在护国娘娘的诞辰上,闭眼的石像流出血泪。
再是护城河里涌上大量的骨骸,河岸两边密密麻麻全是白骨。
还有某地方官员呈上来的祥瑞,送到皇帝面前时,变成了一堆刻满冤字的石头。
听到这些消息时,我正在看裴行俭送回来的信。
无非是一些日常的琐事,他总爱写这些东西,看着这信,就好像他依旧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上个月我收到了十八封,而这个月,只有这一封。
不过这次,他还给我寄回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