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花园里散步,护工们面带微笑,一切都显得那么……规范。
但每当夜幕降临,或者在我情绪稍微波动——哪怕只是一丝焦虑,一点烦躁——那些“幻觉”就会如期而至。
它们不再仅仅是墙上的抓痕。
当我因为噩梦而惊醒,冷汗浸湿病号服时,我能“看到”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是一团粘稠的、漆黑的阴影,形状不定,像是无数扭曲的虫子纠缠在一起,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是“焦虑”的具象化,我知道。
它散发出的寒意,甚至能穿透厚重的被子,冻结我的血液。
有一次,因为午餐的食物难以下咽,我感到一阵压抑的愤怒。
瞬间,我“闻到”了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硫磺般的焦糊味。
眼角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方的空气微微扭曲,一个模糊的、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轮廓正在形成,带着灼人的热意。
那是“愤怒”的雏形。
我赶紧闭上眼,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灼热感和焦糊味才慢慢退去。
药物似乎并没有消除它们,只是……削弱了我的感知?
或者说,让它们变得更加隐晦,更加难以捉摸?
更让我不安的是,我开始在别人身上看到类似的东西。
一次集体心理治疗中,一个因为失去孩子而精神崩溃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哭泣时,我清楚地看到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的雾气笼罩着她,那雾气中仿佛有无数只细小的、哀嚎的手在伸展。
那是“绝望”。
还有一次,一个身材魁梧的男护工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病人时,眼神凶狠,青筋暴起。
我看到他背后一闪而过一个巨大的、獠牙毕露的黑色兽影,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虽然只是一瞬间,快得像错觉,但我确信自己看到了。
是我的病情在“传染”吗?
我的妄想开始影响我对周围世界的感知了?
还是说……这些“怪物”,这些情绪的具象化,并非我独有?
这个念头像一颗毒种子,在药物制造的迷雾中悄然生根发芽。
我开始更加留意周围的环境。
这疗养院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更像一座管理严格的监狱。
高墙,铁丝网,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以及那些眼神空洞、表情麻木的护工。
他们对待病人,与其说是照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