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呵护孱弱的小鸟。
“真是个可人疼的小姑娘,难怪你待她这样好,竟肯把我分给她。”
梅郎向阿姊扬着唇角,眼睛则笑吟吟地看着我,示意我坐在他椅侧的扶手上:“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阿姊的情郎。
然而,他再怎样清俊温文、暖若春阳,我脑海中也只有这个念头,一遍又一遍……“她是我带过来的远房妹妹,这些年我护着她,不肯给映月阁签卖身契挂名,今夜是她、第一次见客。
可身处这风月之地,我自己都朝不保夕,又能护她多久呢,这几日是让她装病,暂且打消娘姨们的念头。”
阿姊抚着琵琶琴头上的白玉雕花,晶莹细碎的柔光在她眸中闪烁着,滴下一颗寒凉的露珠:“梅郎若愿折我们两枝孤苦双花,便给她赐个名字吧。”
花开两朵,却愿独香一枝。
梅郎是风月之地的清贵公子,但毕竟在花丛中流连嬉戏多年,也并非片叶不沾身,如今阿姊倾心吐胆,将我们姐妹都尽付于他,他掂量着这份苦心,终于点了头。
“叫什么好呢。”
他的眼中,映着阿姊哀婉的笑容和我羞惭的侧颜,两人发髻上的半弯琉璃月皆摇荡着,发出心弦拨动的轻音:“有了,就叫缺月吧。
凉月缺月,相伴长夜。”
离开映月阁那天,梅郎在他们公子哥聚合玩乐的碧霄馆摆了宴席,阿姊弹琵琶唱曲,我斟酒行令……听着众人打趣的“夸赞”。
“梅兄艳福不浅,得双花美人相许,真是风月场上的一段佳话啊!”
然而,阿姊幽美清妙的琵琶声也压不住那角落里的低语。
“不知多少银钱?”
“好像只消三百两,一个红颜渐老,一个情窦未开,赎一赠一,合算极了。”
倘若时光停在前一夜,阿姊或许还是幸福的,因为尽管被低声闲论,至少她能唤一声“梅郎”,而今,我们进了梅府后院的小门,才知道在映月阁的八年岁月,让我们和这世间隔了太多的恩怨与尘埃。
“你们住这间房吧,平日好生弹琴练曲,家主宴请时才能出彩,若是不能得宾客欢心,那养你们何用!”
管事仆妇鄙夷的眼神一睨,我下意识地躲到阿姊身后,却黯然意识到,此后,我们都已沦为家妓行妾室之实,却无妾室之名分。
“阿姊,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