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喜欢之人玩乐,总比被所有人玩乐要好。”
阿姊拨动着琵琶弦,声音清湲若溪流,却悄然变得暗哑苦涩,因为她知道,此后的日子,只怕还有一种更可悲的处境。
当着喜欢之人的面,被所有人玩乐。
我和阿姊学了琵琶,由于心存歉疚,她对我倾囊相授,可我却学得不甚用心,尤其是唱曲,我不愿将嗓音矫揉修润,只用自己的本音清唱,情愁爱怨皆融不进歌声中去,只有一脉初始的悲凉,曲未成调,歌已成伤。
“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遗忘,就是成了梅家主风流史上的一记笑柄。”
阿姊愁眉不展,却又说不出责备的话。
买了个唱悲歌的家妓么?
我黯然看着她眉间的细痕,侵蚀她红颜花貌的不是时光,而是那轻视她芳心的风流男子。
所幸梅郎,其实我不该这么称呼他,我也根本没这般唤过他,只是幼时的第一印象,深刻在心罢了。
所幸家主对我的歌声颇为满意,还夸我的声音像青草地上纯然的风,能拂去心灵的杂尘。
我和阿姊互看一眼,唇角皆牵起浅浅的弧度。
山林之泉、草木之风,若能这样勉强维系相依,倒也罢了。
“什么纯然,还不是因为年纪轻。”
侍妾嗤笑着低语,阿姊唇畔的涟漪即刻恢复沉静。
“子濯。”
主母走了进来,在家主身旁坐下,她从容的一声呼唤,便将在座的侍妾家妓全都瞥成了残花落瓣,唯剩她一朵优雅绽放的端庄牡丹。
候在两旁的侍妾皆退了一步,阿姊的身形也颤了一颤,我虽没有多大感想,但也知道垂头低眸,静待吩咐。
“等会萧家公子不是要来么,就由她们两个弹曲陪席?”
主母斜睇了阿姊一眼:“人家可是在王府侯门出入惯了的,不怕他嫌我们俭朴乏味吗?”
家主会意,朝阿姊摆了摆手,我垂着的头低了又低,低进阿姊黯淡的背影里。
婢女们又摆了几张圆凳,主母点了几位善歌舞的侍妾和家姬围坐过来,我不想惹事,自己先退让到一角。
“喂,小姑娘,是不是为你阿姊抱屈?”
一个侍妾悄悄回头问我。
“其实她应该感恩戴德了,因为至少有个干净之地过老。”
我实在受不了这轻佻冷蔑的语气,不顾后果地回了一句:“为何这般刻薄,我们都会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