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晕开,像一幅拙劣的水墨画。
走廊的挂钟指向六点三十分,张伐此刻应该在国际班的实验室——那是他每周三雷打不动的日程。
“病人需要清宫手术,必须家属签字。”
医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穆雨迟疑了下,机械地摸了摸口袋,掏出那张被血染皱的名片。
烫金的“张氏集团”四个字沾了血,在荧光灯下泛着诡异的橘红色。
护士看到名片时倒吸一口冷气,急匆匆退出手术室。
窗外的夕阳正在下沉,把整个走廊染成血色。
上半年月经初潮,两个月前他们就意外有了孩子。
穆雨数着瓷砖上的裂纹,突然想起上周在张伐书房看到的孕期指南。
那本书就放在量子力学导论旁边,书页间夹着张便签,上面是他凌厉的字迹:“如果是女孩,取名张弦。”
“小雨!”
梁乐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畔。
穆雨抬头,看见省勘探队长风尘仆仆地冲进医院,工装裤上还沾着野外考察的泥浆。
他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腕:“我是她老师,我来签字!”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
穆雨看着梁乐颤抖地签字,钢笔在纸上洇出大团墨渍。
三小时前,就是这个男人在巷口发现她,当时她身下的血已经积成了一小洼。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时,穆雨终于允许自己闭上眼睛。
麻醉剂的冰凉感顺着静脉爬上来,像一条滑腻的蛇。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听见婴儿的哭声——那可能是隔壁产房的新生儿,也可能是她的幻觉。
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下监测仪的滴答声。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等距的光带。
穆雨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右手无意识地抚上腹部。
那里现在空空如也,仿佛那个存在过两个月的小生命从未真实存在过。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惊动了她。
张伐站在门口,白衬衫的袖口沾着可疑的暗色污渍。
他没有开灯,阴影中的轮廓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医院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穆雨别过脸去。
窗玻璃映出她惨白的脸色,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
张伐突然大步走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
医用纱布上渗出的新鲜血迹刺痛了双眼,他猛地将床头柜上的药瓶扫落在地。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