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不绝地讲起书里的情节。
穆雨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偶尔露出困惑的表情,等他解释。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
刘折讲得口干舌燥,却舍不得停下来。
临走时,穆雨“不小心”把借书卡掉在了地上。
刘折弯腰去捡,看见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她借的是他上次还的书。
他的耳根红透了。
从那以后,刘折开始频繁地“偶遇”穆雨。
他给她带大白兔奶糖,糖纸剥开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穆雨小口小口地咬着,舌尖尝到甜腻的奶香,心里却在计算——这一颗糖在黑市上能换多少张草稿纸?
他借给她科幻世界合订本,书页间夹着他偷偷写的纸条。
穆雨看完后,把纸条折成一只小船,放进河里漂走,却把书卖给了废品站,换钱买了支二手钢笔。
他甚至在放学路上塞给她五块钱,说是“借给她买参考书”。
穆雨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币,指尖微微发抖——这是她第一次摸到这么大面额的钱。
当晚,她躲在柴房里,就着煤油灯的光,在账本背面列算式:五块钱 = 一本《高等数学》二手教材三颗大白兔奶糖 = 一沓草稿纸两本《科幻世界》 = 半瓶蓝墨水她盯着这些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谢你刘折。”
她轻声说,睫毛垂下,掩住眼底的冷漠。
6.市一中的礼堂里,吊扇吱呀转动,搅动着闷热的空气。
穆雨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攥着物理竞赛第一名的奖状。
台下掌声雷动,校领导们堆着笑,白炽灯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观众席——前排坐着几个大学教授,或许能成为她申请奖学金的助力;角落里是县教育局的领导,如果能搭上关系,说不定能争取到去省城读书的名额……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撞上了最后一排的那双眼睛。
漆黑、冰冷,像两枚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
张伐。
他靠在墙边,没鼓掌,没微笑,只是盯着她,像解剖学家凝视着一具待剖的尸体。
穆雨的后颈突然泛起一阵战栗,仿佛有冰冷的刀锋正沿着她的脊椎缓缓上移,剖开她精心缝制的伪装。
她迅速移开视线,嘴角却还挂着那个完美的、练习过千百次的微笑。
颁奖仪式结束后,穆雨快步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