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但中间那页不见了。
他回到大厅。
其他人还在原地。
没人说话,没人动。
五号房女人坐着,眼睛半闭。
六号房女人靠在墙边,手里还握着那张纸。
七号房男人坐得很低,像在等什么结束。
三号房男人看向那张椅子。
他忽然想起一个画面:——他曾经坐在那儿。
不是今天。
是那天夜里。
他记得坐下时,椅子有点歪,腿底下垫了一张折起来的毛巾。
他记得自己看到她走过来。
不是老板娘,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坐在椅子前,对他说了一句话。
但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你以为你是来看这起案件的。”
那人说。
“可其实你就是案件的一部分。”
他一瞬间睁大了眼。
原来那段空白不是忘记了,是被他自己藏起来了。
因为他不敢承认: 那一晚,他不是来找死者的, 而是——他自己坐上了那张椅子,成为了“被看见”的人。
零点整。
走廊灯忽然灭了。
整个旅馆瞬间陷入一秒钟的黑。
再亮起来时,他的影子消失了。
椅子还在。
其他人都在。
但没有人能看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记忆,终于有了一个无法被否认的空洞。
而那个空洞,是他也许早就死了的地方。
零点零三。
他开始找证据。
不是找老板娘的死亡线索, 而是——找他自己的存在痕迹。
三号房的男人走回二楼,脚步极轻。
楼梯并不长,但他却走得像在数步伐。
每一步,都像是在确认自己踩在地面上,而不是浮在一段别人的记忆里。
他停在三号房门前。
他的房间。
——对吗?
他手指贴在门把上,没立刻转动。
他忽然想不起来,这把门锁的方向是左拧还是右拧。
他试着拧,门开了。
里面的灯是关的。
房间一切都没变,行李靠墙放着,风衣挂在椅背,水杯半满,床铺没动。
看起来像是他住过的。
但他越看越陌生。
他走过去,翻开自己的行李包。
里面只有一些衣物、一个旅行牙刷盒、一只金属烟盒——他打开,里面有三根烟,一根是掐过头的。
他愣了一秒。
他不抽烟。
——他确定这一点。
他有鼻炎,对烟味很敏感。
但这个烟盒显然是他的,外壳上刻着一个字母:L。
那不是他的姓氏。
也不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