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推开,苏然的母亲冲了进来。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大衣下摆还沾着泥雪,看见病床上的人,腿一软跪了下去:“然然,是妈对不起你......”林悦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苏母从包里掏出厚厚的病历本。
最上面那张诊断书的日期,是他们初遇的前一个月——原来那时,苏然就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他说不想拖累你,”苏母泣不成声,“每天打三份工,连止疼药都舍不得吃......”走廊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那个富家女抱着一叠文件出现,眼圈红肿,往日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晕开:“这是苏然的保险理赔单,还有画廊拍卖的尾款。”
她将文件放在床头柜上,手指划过苏然苍白的脸颊,“他求我演那场戏,说只有让你恨他,你才能好好活下去。”
林悦的世界彻底坍塌。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在暴雨中推开她时眼底的绝望,便利店门口躲避的眼神,还有最后那句破碎的“要笑着”。
原来每一次残忍的推开,都是最深的守护;每一句伤人的话语,都藏着无法言说的爱意。
深夜的医院格外寂静。
林悦独自坐在缴费处的长椅上,面前摆着堆积如山的账单。
苏然的治疗费、丧葬费,还有尚未还清的高利贷,像一张张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然的号码发来的定时短信:“悦悦,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别回头,向前走。”
泪水模糊了屏幕。
就在这时,富家女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在林悦身边坐下,掏出一张支票:“这是三百万,足够还清债务。”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条件是,永远离开这座城市,忘记苏然。”
林悦的手指触到口袋里那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已经脆得一碰就碎。
她想起苏然说过,要带她去看漫山遍野的银杏;想起他在图书馆为她占座时,偷偷在书里夹的糖果;想起初雪夜,他爬上银杏树挂满的小灯串,像点亮了整个世界。
“好。”
她接过支票的瞬间,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窗外的雪下得更急了,将病房的窗户糊成一片惨白。
她回到病房,最后一次为苏然整理衣角,将那片银杏叶轻轻放在他掌心,俯身吻去他眼角未干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