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荒凉。
她明知道这份爱早已无归期,像一叶漂泊在江面的孤舟,却始终不愿靠岸,不肯转舵。
她不怕笑柄,不惧流言,她怕的是有一天连画也画不出他来,那才是真正的失去。
她的梦,无人承接;她的心,无处安放。
街坊邻里开始议论,说苏婉疯了,痴了。
有人摇头叹息,说她“画尽繁华,终为情亡”;也有人冷眼旁观,说她“守着个影子,自误一生”。
可她从不争辩。
她依旧每日在窗前摆下画案,用沉默对抗岁月的锋刃。
她的世界已经被顾然填满,再无旁人可以踏入一步。
别人说她疯魔,她却知道,那只不过是她与时间作对,与命运较劲的方式罢了。
“我不怕你忘了我,我怕我忘了你。”
她曾在画上写下这句话,然后焚了整幅画,望着那团火将画卷一点点吞噬,眼中却无一滴泪。
她在等,等一个不知何时归来的人,哪怕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她说,若他归来,我依旧坐在老街画坊下,画着画,也等着他。
-----------------5 重逢直到那一年的秋天,江城终于迎来了一场久违的雨。
秋雨细密如丝,从灰蒙的天幕倾泻而下,为整座老城披上一层湿润的纱。
街巷静谧,石板路在雨水冲刷下泛着微光,柳枝低垂,仿佛也在低声絮语往昔。
苏婉撑着一把素白伞,缓缓行走在那条熟悉的小巷中,鞋底踏过水洼,溅起细碎的涟漪,也惊扰了她心底沉寂已久的湖面。
她没有目的地地走着,仿佛是被雨牵引,亦或是被心中那根执念的线牵着。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老宅门前,那人就站在那里。
他背对着她,肩膀略显单薄,青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他没有打伞,像是早已麻木,亦或是刻意让雨冲刷身上的尘埃与记忆。
那一刻,苏婉只觉得天地静止,连雨声都仿佛从耳边远去,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轰然作响。
她看着那道背影,明明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却恍若隔了十年。
青衫依旧,人却沧桑。
她的唇颤了,伞从指间滑落,重重落在石板上,水珠四溅。
她的衣裙被雨浸透,冰冷却不及她此刻滚烫的内心。
“顾然……”她喊出了那个名字,带着哽咽,仿佛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