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夜让她在戌时守着后园角门。
“吱呀——”桐油浸润的木门发出轻响。
小桃攥着剪刀的手顿了顿,透过垂落的紫藤花帘,看见道玄色身影翻墙而入,腰间螭纹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楚逸尘落地时靴底碾过片夜合花瓣,抬头望向二楼暖阁,恰好与凭栏而立的苏瑶目光相撞。
“带酒了么?”
苏瑶的声音裹着夜露的清凉,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意。
楚逸尘晃了晃手中的羊脂玉酒壶,挑眉一笑:“西域的葡萄酒,特意让厨子加了桂花蜜。”
他拾阶而上,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听说娘娘近日在抄《长恨歌》,臣弟不才,倒想和一首。”
小桃躲在花架后,看着两人在石桌旁落座。
苏瑶素白的广袖扫过石面,楚逸尘已掏出随身的狼毫笔,就着月光在石桌上题字:“君王掩面救不得,宛转蛾眉马前死——这诗太悲了。”
他忽然掷笔,端起酒壶往石桌上倒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流淌,竟在石面上汇成了条蜿蜒的河,“臣弟倒觉得,该写‘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是真性情。”
苏瑶指尖轻轻蘸了酒,在石面上画出株寒梅:“宁王可知,太液池的白莲花又开了?”
她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去年今日,陛下就是在那池边,说要与臣妾‘永以为好’。”
楚逸尘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永以为好’?
皇兄的‘好’,从来都带着金册玉牒的分量。”
他抬手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倒是这后园的夜合花,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比人实在多了。”
更鼓声遥遥传来,已是子时初。
小桃借着灯笼微光给夜合花浇水,忽闻墙外接连传来数声夜枭啼叫——那是前日绿芜教她辨的暗号,三长两短,是有巡夜队伍靠近。
“娘娘,该歇了。”
她硬着头皮走近石桌,故意将铜壶磕在石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苏瑶抬头,目光扫过她紧绷的神色,忽然按住楚逸尘欲要举杯的手:“夜露重,宁王该回去了。”
楚逸尘挑眉,却在触及小桃递来的眼色时骤然起身。
他转身时带起的风卷落片夜合花,恰好粘在苏瑶裙角。
小桃看着那抹淡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