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叶割出细痕,却浑然不觉。
远处传来画舫的笙歌,正是皇帝带着后宫嫔妃泛舟的时辰——这也是苏瑶特意选的时机,最危险处反而最安全。
“簌簌——”身后传来踩断枯枝的声响。
小桃猛地转身,只见楚逸尘身着寻常侍卫服饰,面上蒙着青纱,腰间却依旧挂着那枚螭纹玉佩。
他抬手摘下面纱时,左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宛如滴血的朱砂。
“东西呢?”
他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小桃怀中的包袱。
小桃将舆图递过去,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娘娘说,”她压低声音,“孤注一掷,或许还有生机。”
楚逸尘展开舆图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他指尖划过标着“羽林卫”的朱砂点,“皇兄竟将三成兵力调去了西境?”
话音未落,忽闻芦苇荡外传来女子的嬉笑声,正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
“快躲起来!”
小桃一把将他推进芦苇深处,自己则故意踩响苇叶,往相反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宫女的呼喊:“谁在那儿?”
她攥着空包袱跑过九曲桥,瞥见桥栏外的画舫上,苏瑶正倚着皇帝的肩头,腕间玉镯在阳光下晃出刺目光芒。
<酉时初,凤仪宫的鎏金兽首香炉飘出龙脑香,却掩不住殿内的肃杀之气。
小桃跪在青砖上,看着皇后脚下碎成齑粉的玉簪——正是今早苏瑶插在云鬓间的那支。
“你是说,”皇后的声音像冰棱子,“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竟在太液池与陌生男子私会?”
她抬手拨弄着护甲上的东珠,“本宫可听说,那男子腰间挂着......螭纹玉佩?”
小桃浑身一颤,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昨夜她替苏瑶整理首饰时,分明看见碎玉簪还好好收在妆奁里,怎么此刻竟碎在皇后脚下?
忽然想起今晨皇帝驾临长春宫时,苏瑶特意将簪子别在显眼处,难道......她猛地抬头,迎上皇后眼中的阴鸷。
“回娘娘,”她强作镇定,“那男子是御花园的花匠,奴婢不过是问他讨些花肥......花肥?”
皇后忽然冷笑,抬手甩来一记耳光,“御花园的花匠,会穿蜀锦裁的裤子?”
她指尖点了点案上的绣鞋,“这是本宫今早赏给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