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替她拢了拢披风。
御花园的风卷起落叶,苏瑶望着那片枯叶在空中打旋,忽然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命运——在深宫中沉浮,永远逃不出皇权的掌心,直到凋零成泥,无人问津。
巳时三刻,朱雀门外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却掩不住楚逸尘心中的悲凉。
他骑在踏雪乌骓上,望着城门上高悬的“凯旋”匾额,想起出征时灞桥的柳色,想起苏瑶塞在他怀里的千层饼——如今饼已碎成齑粉,混着他胸前的血痂。
“大将军威武!”
百姓们抛来的鲜花落在他染血的铠甲上,红的是玫瑰,白的是百合,却都被血渍浸成暗红。
楚逸尘望着人群中穿茜色衣衫的女子,恍惚间竟以为是苏瑶,直到那女子转身,露出与皇后相似的面容,才惊觉是场幻梦。
“王爷,”副将递来干净的披风,“陛下在明德殿等候。”
楚逸尘摸了摸腰间的螭纹玉佩,玉佩上还缠着苏瑶的金线。
他忽然想起密道里的暗语:“凯旋之日,便是鸿门宴之时。”
指尖轻轻按在玉佩背面的机关,里面藏着的河西军部署图还在,只是多了道深深的折痕。
申时初,明德殿的鎏金屏风后转出个身影,苏瑶身着华美的翟衣,头戴凤冠,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
楚逸尘单膝跪地时,看见她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子——那是他去年在江南寻来的冰种翡翠,如今却套在别人赏赐的金镯子里,宛如被囚禁的飞鸟。
“皇弟辛苦了。”
皇帝的声音从龙椅传来,“此次河西大捷,朕要重赏。”
楚逸尘抬头,撞上皇帝眼中的复杂神色——有猜忌,有欣慰,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他忽然想起苏瑶的密信:“陛下手中的《贞观政要》,每一页都夹着暗卫的密报。”
“臣弟不求赏赐,”他故意忽略苏瑶眼中的警示,“只望陛下能赦免河西受牵连的百姓。”
“百姓?”
皇帝忽然冷笑,“皇弟倒是爱民如子。”
他抬手挥了挥,殿外传来锁链声,“那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子民’?”
几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百姓被推上来,胸前都戴着梅花形状的刺青——那是前太子旧部的标记。
楚逸尘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想起苏瑶颈间的朱砂痣,想起小桃的银簪,忽然明白: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