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涟漪。
他垂着眸子看我一眼,唇角浅浅勾起,嗓音清朗又低沉:“嗯,好看。”
我随手将那朵蔷薇别到连衣裙腰间的带子上,笑眯眯看他:“我叫时鸢,你呢?”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我腰侧的花上,抬眼,我看见他黑沉的眸子如夜星:“陆铮澜。”
一眼,只一眼,我不到十七岁的少女情思疯狂抽芽,像春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地野蛮生长,任由陆铮澜三个字在我心里生了根。
彼时陆铮澜重本在读,我父亲惜才,有意想培养他进公司,所以经常邀请他来我们家。
他对人总是淡淡的,从不会过分热情,即使对我父母敬重有加,也只是浅浅勾起唇,眸子里漾开一丝笑意。
他对我却是很好,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小礼物,一本我感兴趣的书、一条做工不那么细致的手链、一块蛋糕,甚至一个小挂件……<当时高三学业正忙,拒绝了父亲的出国安排后更是焦虑得失眠。
他就耐心地教我做数学题,帮我整理各科复习资料,带我出去玩儿放松,认真开导我。
寡言的人话不多,却字字温柔。
他比我大两岁,但我从来不听爸爸的话叫他哥哥,我总是喊他“陆铮澜”。
他也毫不介意,我喊他,他就会应。
“陆铮澜,下次帮我带那本书的英文原本。”
“嗯。”
“下周模考,陆铮澜,带我过一下数学好不好?”
“好。”
有时候,我会突然问他:“陆铮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他轻轻敲我的头:“不会,我永远不会觉得你烦。”
冬天临近期末,月考失利,爸爸旧事重提坚持要我出国。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和他大吵一架哭着跑出家门。
我又委屈又恐慌,我不想出国,舍不得爸爸妈妈,舍不得朋友伙伴,更舍不得陆铮澜。
陆铮澜……我茫然地站在路灯下流着泪,擦了把被寒风吹得生疼的眼睛。
那一刻,我无比迫切地想要见到陆铮澜。
我买了最快到达他们学校的高铁票,北风裹挟着雪花吹得我瑟瑟发抖,站在校门口我却犹豫了。
陆铮澜会不会在忙,他成绩那么好,应该在学习吧;天气这么冷,雪这么大,他是不是已经休息了;而且,我见到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想到这些,鼻子酸涩不已。
雪花落在眼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