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看了三秒,最终摸出颗水果糖塞给我:“学生送的,芒果味。”
四变故发生在周四黄昏。
我抱着作业本路过教学楼,看见陈梦站在走廊尽头,对面是个穿西装的男人——她前夫。
男人手里攥着份文件,指节泛白:“医生说必须手术,你知道我的存款都在——所以想起我了?”
陈梦的声音很轻,却像冰棱断裂,“离婚时你说‘好聚好散’,现在算什么?”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书:“听说你稿费挺高,先借我十万,等房子卖了就还。”
“稿费?”
陈梦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刺,“你以为写散文能买学区房?”
她翻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里面夹着各种拒稿信,“《都市文学》说我的文字太酸,《妇女之友》让我写婆媳斗争——”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装清高了,当初要不是我妈给你找关系,你能进重点中学?”
我冲过去时,陈梦的木簪子掉在地上,头发散下来遮住半边脸。
她前夫的西装口袋里掉出张诊断书,我瞥见“肝癌”两个字,日期是2023年9月,比他们离婚早了三个月。
“原来你早就知道。”
陈梦弯腰捡起簪子,声音突然平静,“所以急着和我离婚,怕拖累你是不是?”
男人别过脸去:“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看到你 dying?”
陈梦替他说完,把诊断书塞回他手里,“但你现在却想让我看到你的狼狈,对吗?”
她重新别好木簪子,动作像在完成某种仪式,“抱歉,我连自己的狼狈都不想看。”
五深夜的社区长椅上,陈梦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她手里攥着半支烟,是我在旧书店门口捡的:“以前他总说抽烟不雅,现在倒觉得,雅不雅的,不过是别人定的规矩。”
烟在她指间明明灭灭,却始终没凑近嘴唇,“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有病,从他开始喝中药那天起。”
我这才想起,曾在她门口见过中药渣,以为是调理妇科的。
她把烟按灭在石桌上,火星溅在裙摆的竹叶刺绣上,像朵突然绽放的小花开在旧岁月里:“他以为离婚是成全,我却觉得是流放。”
她从包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各种药片,有护肝片,也有抗抑郁的。
“其实我更该吃药。”
她笑着把盒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