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我看见她手腕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光,突然想起今天整理货架时,在最下层发现的离婚协议书。
男方签字栏歪歪扭扭,日期是2022年7月15日,而李芳的签名工整得像小学生作业,旁边按着手印,指腹处有块淡淡的茧——那是常年握铲子磨出来的。
“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她突然问,把烟盒捏成一团,“我以为找个能遮风挡雨的,结果所有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巷子里传来货车经过的轰鸣。
她站起来收拾桌椅,围裙带子又歪了,我伸手帮她调整,指尖触到她后腰处的突起——那是块脊椎旧伤,她说是搬面粉时摔的,疼得直不起腰,却硬撑着没去医院。
“谢谢啊。”
她转身时,耳坠轻轻晃了晃,那是朵朵用彩绳编的,戴了快两年,绳子已经发黑。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里面装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今天的工钱,拿着。”
我推拒时,看见信封里还夹着张照片。
年轻的李芳穿着红色连衣裙,站在海边笑,旁边的男人搂着她的肩膀,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
照片边缘泛着黄,海水蓝得刺眼,像场褪色的梦。
六变故发生在周五清晨。
我照常去买包子时,发现早餐铺门关着。
玻璃上贴着张纸条:“今日休息”,字迹仓促,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尾巴。
路过巷口时,那辆宝马又停在那里,男人靠在车门上打电话,声音透过车窗飘出来:“她能躲到哪儿去?
带着个拖油瓶……”我攥着纸条往回走,路过二楼时,林晓雨正站在阳台上晾衣服。
她丈夫的白衬衫在风里飘着,领口处的口红印又深了些,而苏晴匆匆下楼,高跟鞋敲在石板路上,手里攥着份文件,封面上写着“抚养权变更协议”。
手机在这时震动,李芳发来条消息:“帮我喂下铺子里的流浪猫,食盆在灶台底下。”
照片里,朵朵抱着芭比娃娃,脸上带着笑,却在镜头外露出半只没穿袜子的脚,脚踝处的烫伤还没消退。
我蹲在灶台底下找食盆时,摸到个铁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朵朵的病历本、疫苗本,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汇款单,每张单子上的汇款人都是“李芳”,收款人栏写着“李大海”——那是她父亲的名字,我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