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的头发:“有没有哭?”
“没,很乖。”
我把温好的牛奶递过去,发现她指甲上的法式美甲掉了一块,露出底下参差不齐的甲床,“医生说你过度劳累,需要休息。”
她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休息?
客户明天就要终稿。”
说着就要拔针头,却被我按住手背。
她的皮肤很凉,血管在指腹下轻轻跳动,像条受惊的小鱼。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她接起电话的瞬间,脸色骤变:“什么?
创意总监换成Johnson?
那我的策划案……”听筒里传来嘈杂的争论声,她突然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指节抵着太阳穴,“他们要用实习生的方案,说更有‘年轻视角’。”
朵朵在这时翻了个身,小脑袋蹭到苏晴的手。
她立刻放柔了表情,用没输液的手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动作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我看见她无名指上没有婚戒,只有道淡淡的印子,像被岁月磨平的伤痕。
五晨光爬上窗台时,苏晴坚持要出院。
“帮我去买杯黑咖啡。”
她把钱包塞给我,“要冰的,加两份浓缩。”
我在医院楼下的便利店拆开咖啡杯盖,听见她在病房里打电话:“对,是我亲自跟进……什么?
客户想见策划案的主笔?”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不可能,那个实习生才来三个月……”咖啡液在杯壁上留下褐色的痕迹,像极了她策划案上的修改批注。
回到病房时,她正对着镜子补妆,口红在苍白的嘴唇上画出鲜艳的弧,却盖不住眼下的青黑。
朵朵醒了,揉着眼睛要妈妈抱,她却侧身避开:“妈妈身上有药水味,乖。”
出租车停在社区门口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苏晴下车时踉跄了一下,我伸手扶住她的腰,触到一片硌人的骨头。
她突然低声说:“别告诉别人我住院了,尤其是……”话没说完,却听见楼上有人喊她名字——林晓雨站在阳台上,手里晃着袋刚买的青菜。
“苏总监昨晚没回家?”
林晓雨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我就说这雨要下整夜……”苏晴扯了扯西装外套,遮住手腕的留置针:“临时去外地开会。”
她的高跟鞋敲在石板路上,声音比平时快了半拍,“小杜,把策划案发我邮箱,十点前要。”
我跟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