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棠棠在他眼里就是不同。
她不是肉块,她会让他像中巫术般喘不上气。
那些抱他的举动,每一次都像无形的鞭子,抽得他浑身发紧。
偏她还不知死活地撩拨他,惹得他总是在失控边缘徘徊。
方才,当她作死顶膝时。
一股邪火直窜上来,等反应过来,他竟已将她狠狠摁在了桌案上。
松开手时才惊觉后背发凉。
他果然,差点就失控了,差点就伤害到了她。
他呼吸越发粗重。
似乎体内的某种邪劲,正催促着他让他立即掐死她,否则……
他会经受不住她的撩拨,在心意还未相通的时候扑倒她,
做一些会让她受伤、害怕的事。
他虽没经历过,但他知道,他定会弄痛她。
宁砺棠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方才之所以不挣扎,不过是太过恐惧惊得懵逼了。
待回过神来,景颢魃早已松开手,
避如蛇蝎般退至远处,刻意与她拉开距离。
宁砺棠心头猛地一颤。
这怪物,方才竟敢对她说出那般威胁的话。
眼下情势,怎么看都是对方占了上风。
除却他突然开了窍变得机敏外,似乎还另有缘故……
莫非是自己太过心急?
不是。
是她让这怪物瞧出了端倪,知晓她眼下离不得他,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既如此,接下来定要重新夺回主动权才是。
宁砺棠冷眼扫过满地狼藉,面上再无往日殷勤。
她不再靠近他,亦不再似从前那般温言软语,
只将他当作一个熟识却疏离的陌路人。
唇角微扬,她淡淡一笑,转头吩咐似玉,
“去小厨房重新备两份膳食,一份送我房中,另一份——”
她眼尾轻扫景颢魃,语气疏冷,
“搁在外室桌上,给姑爷用。”
似玉迟疑,“小姐,您不与姑爷一同用膳了?”
宁砺棠颔首,径直走向景颢魃。
他身形微僵,下意识以为她又要如往常般扑进他怀里,
甚至不自觉地微微倾身,好让她抱得更顺手些。
可她却只是与他擦肩而过,连衣袖都不曾拂过他半分。
那一瞬,景颢魃心头骤紧,似有万蚁噬心,
这种感觉,与他曾经被关在斗兽场的地下室被淹水、被殴打、被一片片削去身上的肉相比。
却都不及此刻,她一个疏离的笑,叫他痛彻骨髓。
宁砺棠步步远去,裙裾迤逦,却似踏在他心尖上。
景颢魃指节发白,死死扣住腰间束绳,喉间滚出低哑喘息。
他想用这绳索绞住她纤细脖颈,拖回来,摁进怀里,绑紧了,
逼她把方才欠的拥抱连本带利还回来……
“似玉,”
内室忽然传来她清冷的嗓音,
“将姑爷的膳食也送进来罢。 ”
闻言,景颢魃绷紧的脊背微微一松,暴戾的念头稍敛,
指尖也松开了拽紧的绳索。
老师近日的教诲在耳畔响起。
他是人,不是野兽。
要待她温柔,不可唐突。
许是方才语气太重,吓着她了?
他并非不愿她近身,只是怕她将来后悔交付于一个怪物。
他强压着胸腔里翻腾的躁动,
却仍抑不住喉间滚动的低喘,克制到近乎发抖,才追随着内室那抹身影。
大步踏入,故意拣了她身旁最近的席位坐下。
室内幽香浮动,全是她吐息间的甜暖。
当视线不受控地落在那嫣红唇瓣上的时候。
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抹朱色。
越盯,喉结滚动,犬齿发痒。
那唇瓣微启的模样,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的芍药,稍一用力就能碾出胭脂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