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若是咬下去,会是如何……
方才勉强压下的喘息骤然又急。
他猛地攥紧案几边缘,指节发白,喉结剧烈滚动,
却又要死死盯着,视线一寸也不愿意移开。
似玉布菜时,瞥见姑爷盯着小姐的眼神,登时脊背发寒。
那目光灼灼,活似要将人拆吃入腹,偏生小姐恍若未觉,仍从容为他布菜。
“夫君,尝尝这个。”
景颢魃恍若未闻,眼底猩红更甚。
她朱唇开合间,隐约可见贝齿与丁香小舌。
他忽觉口干舌燥。
不知她口中的唾沫,是否也如她的呼吸一样香甜……
宁砺棠终是抬眼看他,他却仓皇别过脸去。
果然,这怪物每每起了邪念,便不敢与她直视。
待她垂眸,他又忍不住偷觑那抹嫣红。
宁砺棠无语。
这般眼馋,莫不是想尝她唇上胭脂?
既是他先出言威胁,那便休怪她吝啬。
不生孩子,那她就会适当的减少和他的亲密接触,
只能当成小零食偶尔奖励一下,不能总给。
景颢魃执箸时,宁砺棠已搁下碗盏。
她忽然欺身近前,带着那股浸了蜜的体香,在他肩头虚虚一抱。
景颢魃心中一颤。
还未等他伸手将她狠狠扣在怀里,人已抽身离去。
“夫君慢用。”
她吐息擦过他耳际,却又马上与他拉开距离,
“妾身要去打点明日回门之礼。”
他盯着碗中她早先夹来的胭脂鹅脯,喉间发紧。
这拥抱比往日任何一次都仓促,
短得让他想用牙齿咬住她抽离的指尖,不准她走。
他面上平静,直至宁砺棠已经走出屋子,
他也只是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然而,竹筷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强装的平静终是碎了一地。
他已经接近失控。
她待他如旧,言语温柔,笑意盈盈。
可为何心中仍躁郁难安,如巨石压胸,气息窒闷?
他只得默念《道德经》真言。
一遍又一遍,
直至那股欲将她拽回、强拥入怀的妄念渐熄,他才停止默念。
心意到底何时能相通?
要如何,才能得她倾心?
看来,得更像“人”些才行。
景颢魃平了心绪去找宁砺棠的时候,却见她当真忙得脚不沾尘。
不是支使下人准备明日归宁的车驾,便是执笔列采买礼品的单子。
即便看见他眼巴巴杵在一旁,她也抽不出空来与他说话。
其实宁砺棠就是故意的。
有时候她明明忙完了,正坐下休息喝茶,
偏瞧见景颢魃踱步走来,便又假装还没忙完,连忙去翻货物单子,
有模有样地掰着手指头计量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冷着姿态却软着声气道,
“夫君,妾身真的太忙了……”
景颢魃何等眼毒,早瞧破她些这拙劣把戏。
几次被她摆手跟赶鸡吓鸭似的推拒时。
险些按捺不住要将人抵在墙角,捏着她下巴逼问究竟在忙些什么,竟比他还重要。
可他到底还是强咽下了这口躁气。
宁砺棠抬眼瞧见景颢魃蹲在墙头,
一双发着金光的兽瞳直勾勾盯着自己,忽觉后颈发凉。
但心中却一阵麻意,不自主在心中大呼刺激。
她丝毫不怀疑这怪物若是再被拒上几回,怕就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凶性了。
宁砺棠的目的很简单。
那兽不是扬言警告,说若是再胆敢撩他,就要囚她于暗格吗?
此番偏生不理他,叫他按捺不住,主动来欺她、缠她。
这般想着,竟觉背脊窜起一阵酥麻,连指尖都兴奋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