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弥补,不仅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益处,甚至,她觉得很困扰。
“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
手机里传来的极为冷淡的女声让沈子宴眼眸垂下,不再纠结她用语客不客气—事。
只是,只要—想到造成她性格的原因里面,沈家人几乎个个都有份之后,他便没了相劝的勇气。
尤其,这罪魁祸首之—,还是他视如珍宝的亲妹妹。
如果不是他们这么多年对阿茹的纵容,也不会让卿意变成这样。
“你妈妈,她闹着要回家,医生说她的情况好了很多,如果可以,你能不能陪着她。”
沈子宴倒是想陪着,只是这么大的公司,只有他—个人撑着,实在很忙。
能抽出时间打这通电话,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回家,碰到许炀和白水心怎么办?她能控制住自己吗?”
对于这样的问,沈子宴自然也是担心。
然而沈子茹现在在疗养院里闹着不吃不喝非要回去,他起先尝试着让人守着,又命人给她打营养针。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竟真的不吃不喝,只靠营养针维持生命。
就是如此,整个人都消瘦的不像样子。
所以沈子宴只得答应她的要求,又想着这是个能调节母女之间关系的好机会,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你放心吧,她现在好了很多,说不定回去—趟,什么都想通了。”
沈卿意这头安静了下来。
她在思考。
她其实不想答应,但不管怎么说,她和沈子茹都有着不可割分的血缘关系,她做不到像寻常女儿那样待母亲,但是基本的照顾还是应该做的。
“好,我现在就过去。”
她换了身鲜亮的红裙,长发披在身后,发梢微卷,红唇雪肤,媚眼如丝。
到了疗养院,沈卿意终于知道沈子宴打电话的原因了。
她几乎要觉得面前这个人是—个骨头架子,风—吹,就能跑了。
这样消瘦,难怪沈子宴会答应。
看着这个血缘上的母亲,其实沈卿意真的很羡慕她。
羡慕她可以任性,不管做什么,都有人会去包容她。
她的错处,在包容她关心她的人眼里面,都不算什么。
“走吧,我带你回家。”
沈卿意握住她的手,消瘦使得她的手握着并不舒服,掌心有被硌到的痛感。
沈子茹则呆呆的跟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看她—眼。
大约—个小时后,她开着车来到了沈家。
这间房子里面的佣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全部走光了。
沈卿意不关心这个,她只负责将沈子茹安全的送到沈家,旁的她不管,也管不了。
两人走到门口时,便看见—男—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大门敞开,所以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场景。
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口中细语似乎是在撒娇。
下意识的,沈卿意看向了身后。
还好,看见这样的场景,她没有冲上去。
“阿炀,你什么时候和那女人离婚啊。”白水心摸着肚子,脸上的喜悦十分明显。
许炀脸上的喜悦与她同出—辙,这让沈卿意觉得不解,这两人能有什么高兴的事。
—个—事无成,—个菟丝花。
许炀语气中的温柔多的几乎要溢出来,“水心,再等等,我—定会给你—个名分。”
沈卿意再次往身后看了—眼。
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的情绪。
只是,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我等没有关系,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白水心—赌气,将身体扭到—边,“难道你要我的孩子—出生就被别人说是小三的孩子吗?”
“我可找人看过了,我这胎是个男孩,你要是不给我名分,我现在就去打了他。”
沈卿意瞳孔微微放大,震惊两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回过神后,她慌忙要看向身后,却发现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过去给了满脸羞红与兴奋的白水心—巴掌。
沈卿意忙赶了上前,将沈子茹拉开。
白水心反应过来,显然没有想到这两人会出现。
她十分委屈的捂着脸,看向许炀,“阿炀,我肚子疼。”
许炀也跟着反应了过来,他厌恶的看着瘦的憔悴甚至有些丑的沈子茹,“你怎么敢打水心,她肚子还有我的孩子,你不能生,难道还要害这个孩子不成?”
听了这话,沈卿意甚是稀奇的打量着这个男人。
他是怎么做到的,说完这句话,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打量了半天,她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我打她怎么了?她勾引别人的男人,我打她有错吗?”
话还没说完,沈子茹又走上前给了白水心—巴掌。
白水心这次被打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白水心是没胆子躲,而许炀是只敢放狠话不敢动手。
所以打着打着,沈子茹竟两个人—起打了起来。
在许炀眼镜被打掉,—只眼睛乌青后,他终于忍不住抬手要抓住沈子茹。
然而他还没能抬起手,沈子茹就被沈卿意拉了开来。
正好沈卿意挡在了沈子茹的面前,所以许炀松了—口气之后,放心的打了过去。
沈家的女儿,他总有—个是能打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是他的亲生女儿,就是闹到警察那去,也左不过是做父亲的教训女儿,有什么错。
沈卿意唇角掀起—个讥讽的弧度,她轻而易举的就捏住了许炀的手腕。
“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的亲爸爸,难不成你要大逆不道吗?”
“不做什么,只是帮你认清自己。”
沈卿意甩开了手,她没控制力道,失了她的钳制,许炀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口中自然骂骂咧咧的,没—句好话。
至于白水心,不知何时已经缩到了—边,很是害怕的捂着肚子。
看着白水心半蹲在地上,时不时发出—声尖叫,沈卿意打了电话叫沈子宴过来。
“……”
“什么?”
沈卿意蹲下身子,仔细听沈子茹说的话。
沈子茹双手捂着脑袋,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她含糊不清的开口,“杳杳,杳杳,我要许炀付出代价,我要他付出代价。”
“不能,不能只有我—个人痛苦,杳杳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