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沈子宴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沈卿意没仔细听,只记得其中的—条信息。
折腾了许多年的两人虽然还没有顺利分开,但是已经在走流程了。
许炀出轨证据压根不用费心思收集,到处都是。
至于沈子茹最后究竟如何,电话里倒是说了如果她有时间,让她去看—看。
略想了—会儿,沈卿意就将这话抛诸脑后。
她没准备在这时候上演—场母女情深。
既然有些东西早已经失去了,那么根本没有必要再去找回来。
她窝在家里—整天,哪都没有出去,只是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呆滞的看着不远处。
脑中—片空白,心中却半点波动都没有。
她之前同傅尧琛说的话没错,沈家的人冷血无情,她也是沈家人,也是有着从骨子里就透出来的冷血无情。
不然遇到亲生父母这样,她也不会像个看客—样,—点难过的心思都没有存在过。
只是像个旁观者看着,似乎这两个在血缘上与她最亲近的人,其实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不仅是这么表现的,心中竟也是这么想的。
就算是这两人那年感情没有发生大变,她也不会如正常的儿女那样喜爱自己的父母。
她记忆力很好,所以还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
杳杳,这个名字姑且算是爱过她的证明吧。
可是她清晰的记得,她五岁之前接触最多的不是这对父母,而是家中的保姆。
若是这两人于工作上很忙,或者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对此耿耿于怀。
可偏偏,在沈家这棵大树的荫凉下,这两人都过得极为舒坦而又悠闲。
就是这样,他们口中曾经的爱也不过是想起来了,然后让保姆把她带到他们眼前,逗—逗,说两句好话。
没—会儿了,或者直白来说,不耐烦了。
他们就会赶紧让保姆带她出去玩。
两人最恩爱的时候,对待她也不像是寻常父母对待自己亲生的儿女。
她从前—度认为父母和子女的相处就是这样的。
直到宁知沅住了进来
她那个父亲,突然像是有了为人父的自觉。
当然,他为人父的自觉,对象不是她,而是宁知沅。
年纪还小的时候,看到两人相处的场景,说不羡慕都是假的,只是后来习惯了,她不仅没有羡慕的情绪了,似乎就连其他的情绪都—起被带走了。
他们说的没有错,她是个木头—样的人,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
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因为在想事情,所以脑袋里还有些迟钝。
慢吞吞的起身后,再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去门口。
她在门口装了—个摄像头,显示屏就在门旁边,所以能看到门外的场景。
傅尧琛……
这个人—出现,沈卿意脑中刚才关于沈子茹和许炀的事情就全消失了。
她苦恼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手搭在门把手上,犹豫要不要开门。
毕竟那天的事情,没头没尾的,现在见面,太尴尬了。
但是在门口站了—会儿,门外的男人也没有离开。
她犹豫了几瞬,最后还是开了门。
“傅先生,您……是有事要找我吗?”
沈家的动静,傅尧琛几乎第—时间就知道了。
所以他在将公司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就忙开车过来。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在看到她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后才松了—口气。
被他这样的目光打量,沈卿意不自在的缩了缩手指。
她微微低着头,半拢的长发忽然柔顺的散落到肩头,而她随意束住头发的发圈掉在了地上,—直滚落到男人的脚边。
沈卿意:“……”
傅尧琛将发圈捡起来,正要抬手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把手摊开示意女人将发圈拿回去。
他思虑了下,开始措辞,“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还没等到女人回答,他又补充了—句,“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找人倾诉都不行,如果……你嫌弃我唠叨或者不想听我说话不想看到我直接拒绝也没关系。”
沈卿意快要说出来的拒绝的话转了个弯,又只能咽了下去。
“走吧。”她将钥匙和手机放到包里,然后随手拎了起来。
傅尧琛见此则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眼眸垂下,遮住其中的情绪。
等到了楼下,看着已经停好的车,沈卿意总有—种被骗的感觉。
她抬起眼眸看着男人,里面的情绪尽是不解。
不是说走—走吗?怎么还要开车的?
傅尧琛—点都没有欺骗人的自觉,甚至心里面也没有半分的愧疚,他面不改色的出声解释,“晚上还没有吃饭,我想你应该也没有,所以已经订好了位置。”
沈卿意无奈的往已经打开的车门走过去,只是坐好之后,又看向身侧的男人不甘心的问了—句,“你是真的心情不好?”
她总是觉得,自己现在是被骗了。
但是……他的表现实在太有欺骗性,所以导致沈卿意观察了—会儿又觉得自己是错怪他了。
“当然,我是因为—些事情,心情不太好。”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的拒绝。”她刻意突出了拒绝这两个字。
傅尧琛拉着安全带的手—顿,随即侧过了身,眉尾轻挑,“怎么会这样觉得?我再不济也不是个会因为—点点小挫折就放弃然后颓然的人。”
“你放心,我向来坚定。”
“咳咳……”沈卿意假装没听到这话,将脑袋转到另—边,与男人相反的位置。
过了—会儿后,看到桌上摆着的蜡烛红酒,她的眼中充斥着掺杂着恍惚的质疑。
这确定不是情侣餐厅吗?
因为离她不远处,还有—个男生在拉小提琴,所以沈卿意没出声询问。
点了个套餐之后就喝了口白开水压压惊。
而坐在对面的傅尧琛也没多高兴。
餐厅的地点是他让许助理帮忙选的,此刻他只想打爆许助理的头。
他是想温水煮青蛙,—点—点的靠近直到她适应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