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
祁宿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伸手拂去门框上垂落的蛛网,动作自然得仿佛回到自己家,“听说老板走后,她就一直守着这家店,连菜单都没换过。”
“加份桂花酒酿圆子。”
祁宿翰回头对白舒爻笑,眼尾的细纹里都浸着温柔,像是藏了多年的陈酿。
他拉过一把木质椅子,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这里的糖醋排骨,和我十七岁跑龙套时吃的一个味。
那时候拿了工资,就会和同组的群演来这儿,一人点一份排骨,再分一碗米饭。”
餐桌上的烛火跳动,映得他瞳孔里有细碎的光,像极了山区停电夜,他们围坐在煤油灯旁,听孩子们讲鬼故事时,火光在他眼底跳跃的模样。
白舒爻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有道淡疤,想起某次支教时,祁宿翰为了帮孩子取下卡在树上的风筝,被树枝划伤的场景 —— 当时那人满不在乎地笑着,说这是 “英雄勋章”。
“我十七岁时,住在对面弄堂的地下室。”
祁宿翰用银匙搅散浮在表面的枸杞,红色的果实在琥珀色的甜汤里打着旋,“地下室的墙皮总往下掉,冬天没有暖气,群演们就挤在一块儿分烤红薯。
有次我拿到人生第一句台词,在公园长椅上背了整夜,直到路灯熄灭,环卫工阿姨以为我是流浪汉。”
他忽然轻笑出声,指腹摩挲着碗沿,“那天晚上下着小雨,我对着梧桐树背‘我要回家’,念到第三十遍时,突然觉得这句话比任何台词都动人。
因为那时候,家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白舒爻望着他被烛火映得发亮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的人生:从重点中学到师范大学,再到安稳的教师岗位,每个节点都精准如齿轮咬合。
他的教案本上列满三年教学计划,日程表精确到分钟,连咖啡都要量取 200 毫升热水冲泡。
而眼前的祁宿翰,衬衫第二颗纽扣系错位置,发梢还沾着下午拍戏时的假发碎屑,却有着让他无法移开目光的鲜活。
“你没想过放弃吗?”
白舒爻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是怕惊扰了小馆里的旧时光,“那些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当然想过。”
祁宿翰仰头饮尽甜汤,喉结滚动,“有次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蹲在剧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