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线之间......烛火在纱帐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像极了那夜皇城燃烧的烈焰。
我静立在龙榻边,手中匕首映着冷光。
宇文昭沉睡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平静,丝毫看不出白日里那个杀伐决断的帝王模样。
他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阴影,呼吸绵长而稳,因解毒未久而微微泛青的唇半启着。
刀尖悬在他心口上方三寸,我的手稳如磐石。
十年了,我等这一刻已经十年。
只要轻轻一送,宇文家最后的血脉就将断绝,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便能安息。
“唔......”他突然翻了个身,中衣衣襟散开,露出胸膛上那道新鲜的箭疤。
那是三日前祭天大典上,他为护我而中的箭。
我的手腕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帐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月光从窗棂斜射进来,正照在宇文昭枕边那卷摊开的奏折上。
我瞥见那是关于处置柳家谋逆案的折子,朱批处赫然写着:“柳氏女赐鸩酒,留全尸。”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低头才发觉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
柳如烟将死,柳相国满门抄斩,最大的仇家已然伏诛。
可宇文昭......这个与我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却也是将我拉出冷宫深渊的人。
匕首落地。
“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宇文昭突然睁开眼,黑眸清明如潭,哪有半分睡意?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慵懒地支起身子,瞟了一眼地上的匕首:“淬了朱颜泪?
传闻此毒无解,倒是干净。”
说着竟伸手抚过刃口,指腹立刻现出一道血线。
“陛下!”
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却在触到皮肤的瞬间如遭雷击——他故意的!
宇文昭就势将我拉入怀中,血腥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楚云裳,你救了朕两次。”
他的唇擦过我的耳廓,“一次在祭坛,一次......在刚才。”
我僵在他怀中。
他早醒了?
还是......根本未曾入睡?
“陛下何时......从你站在榻边那刻起。”
他松开我,随意地吮去指上血珠,“朕十岁起就练就了睁眼睡觉的本事。”
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倒是你,最后为何收手?”
我移开视线:“陛下伤势未愈......说谎。”
他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唇,“朕教过你,不要对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