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男人一字一句咬的极重,不难听出,皆是对我的不满。
我对上裴舆礼带着警惕和探索的眸笑了笑,恍若未觉。
“你这么当真做什么,我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
男人沉着脸,从兜里掏出一串佛珠为我带上,缓着声道:“糯宝前些日子不幸夭折了,你以后嘴上注意着点儿,别刺激到大嫂。”
“是吗,丈夫刚死,回国不到三月,孩子竟然也死了。”
“看来还是咱们的乐乐命好,能有机会平安长大。”
话音刚落,裴舆礼为我缠上的佛珠倏地断裂,一百零八颗珠子,毫无预兆的滑落地面,纷纷扬扬地发出清脆撞击声。
呵,我无声的扯动着嘴角,体内却传来剜心之痛。
“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看你真是中邪了!”
男人铁青着脸,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总是这样,这世间能牵动他心弦的事不多,一个是他偏心的爸妈,一个是他白月光大嫂。
我每年都会在生日时许下愿望,期待他只为我哗然。
如今看来,终是我痴心妄想。
我没再理他,只定定地看着滚落一地的佛珠。
一百零八颗佛珠,那是裴舆礼在得知我有孕后拜过一百零八座庙宇后为我求来的。
那时他早已落下腿疾,厌于出现人前,我无法想象,他是如何说服自己,拜过一座座寺庙,只为求得我的平安。
彼时,我只当幸福降临手心,现在看来,却是猪油蒙了心。
3.“宋群,现在就给她办出院。”
裴舆礼厉声厉色,而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宋群倒是皱了皱眉。
“大嫂刚醒,要不要考虑先给她做个全面检查再说。”
“她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呛得挺得劲吗?”
裴舆礼紧绷着脸一把将我从病床上拽了下来,语焉不详的道:“你本事够大,宋群不过就是给你做了场手术,竟然这么快就倒戈了。”
“我们黛黛啊,无论躺在哪儿,都是不安分的。”
男人的话如一兜凉水泼上心头。
他此举,无异于是将我的脸面放在脚底碾过,漫天的屈辱感朝我裹挟而来。
“够了,裴舆礼!”
男人的眸色中满是轻佻,直到此刻,我才终于确信。
他不爱我们的孩子,也不爱我。
“离婚吧。”
听闻此言,裴舆礼下意识的握拳,眸中闪过一抹惊慌。
可很快,那股与生俱来的恶劣便又居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