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唇瓣在雨幕中翕动。
寒雨滂沱,将他的话音砸得支离破碎。
我嘶声喊他再大声些。
双手捧住他湿透的面颊重重摇晃。
目光渐渐涣散。
宗生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听到远处有人一声声地叫着我。
声音很空,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猛地睁眼。
才意识到家里来了人。
天已大亮。
枕头已全部湿透。
出门去看。
竟然是吴大叔。
他还是那副冷峻的样子。
我微微万福。
“吴大叔,有什么事吗?”
吴大叔递给我一个荷包。
做工不算精致,上面绣着一对鸳鸯。
一股电流瞬间从头顶窜到脚底。
“认识吗?”
其实不用问,但从我的表情就能得出答案。
我答非所问。
“这是从哪找到的?”
6 鸳鸯荷包“昨天挖到的那具尸体上。”
“这怎么可能。”
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说,那天我亲眼看着宗生跟他父亲离开。
他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对啊,你不是说昨天那具尸体不是他?”
吴大叔两只眼睛如鬼魅似的盯着我。
仿佛能看到我说谎的灵魂。
我被吓得浑身打颤。
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
我的情绪是不是有点不对?
我得镇静下来。
假装无辜说。
“你不会怀疑是我杀的吧?”
从吴大叔脸上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疑心倒也在理。
那具尸首并非宗生,却从他身上寻出了宗生的贴身物件。
若非宗生手染鲜血后遁走无踪。
便是我与他合谋行凶。
纵使我未曾动手,亦难逃知情之嫌。
我该怎么办?
怎么说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心里恐惧到极点。
但我依然显得镇定。
吴大叔见我不知所措,淡淡开口。
“你说宗生离开的时候跟你告过别?
那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虽然不愿意提及往事。
但话题似乎又转移到我做好准备的上来。
这总好过让我面对新问题。
我整理了下思绪,倚靠在墙壁上。
“其实不是告别,是来要债。”
“我差点成了宗生的继母,你知道吧?”
7 宗生之痛吴大叔沉沉颔首。
是了。
他定然已阅过那年案卷了。
况且他还是老班头的徒弟。
宗生家那时是村中独一户商贾。
以贩运货物为生。
商贾逐利轻别离。
对人间情义不那么在乎。
宗生父母自幼便将独子托付给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