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毛笔,在酒馆白墙上龙飞凤舞地写起来——朱门绣户藏蛇蝎墨汁飞溅,力透墙皮。
当年月下说相思笔锋越来越癫狂,划出几道狰狞的裂痕。
今朝却做皇子妃最后一笔狠狠拖出三寸,毛笔“咔嚓”折断。
满堂酒客噤若寒蝉,只见这位昔日的翰林院新贵,此刻正用断笔蘸着血墨,在诗旁画了个吊死鬼般的女子轮廓。
“宋柳儿!
你不得好死!”
更夫路过时,看见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抱着酒坛蜷缩在墙角,嘴里反复念叨。
“吟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翌日清晨,宋府小厮战战兢兢来报。
“小姐,咱们府外墙被人用血写了……”宋柳儿掀开轿帘一看,朱红大门两侧赫然是两行狰狞血字——琵琶别抱负心人且看苍天饶过谁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听见街角传来沙哑的冷笑。
池钰白拎着酒壶摇摇晃晃走来,眼底布满血丝:“宋小姐,这诗可还入眼?”
围观百姓越来越多,宋柳儿突然掩面痛哭。
“池大人为何苦苦相逼?
柳儿不过是奉旨成婚啊!”
恰在此时,三皇子的仪仗转过街角。
池钰白痴痴望着轿辇上珠光宝气的女子,突然想起去岁灯会,她也是这样哭着扑进自己怀里:“钰白哥哥,柳儿心里只有你……骗子!”
他猛地将酒壶砸向轿辇,“你们都是骗子!”
侍卫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落下。
池钰白在血泊中大笑,恍惚看见一抹湖蓝色裙角。
卫吟鸾的马车静静停在巷口,纱帘微动。
“吟鸾,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第十一章池钰白踏入翰林院大门时,晨露还未散去。
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想避开同僚们的目光。
昨日的宿醉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哟,这不是池大人吗?”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池钰白浑身一僵。
他缓缓转身,看见同僚赵明德正倚在廊柱上,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听说池大人去求公主原谅,结果被赶出来了。”
赵明德故意拖长了音调,引得路过的几个翰林都停下脚步,投来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
池钰白的指尖掐进掌心,强撑着挺直脊背。
“赵大人慎言,下官不过是路过......路过?”
赵明德夸张地挑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