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他放下手机,眼神认真地看着严冬萍,“小孩子有天赋,或者只是单纯的喜爱,都是值得珍惜和引导的。
我听隔壁的王老师说,幼儿园文艺汇演,小雨节奏感特别好。”
他顿了顿,视线掠过严冬萍略显窘迫的家居服和湿漉漉的袖口,声音放得更缓,“家里,应该给她置办个真家伙了。
不一定要多大牌,但总比玩具琴键好。
孩子嘛,起步最重要。”
他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捏住了严冬萍最脆弱的心事 女儿小小眼睛里的渴望,她自己那份因贫困而无法满足女儿的愧疚。
钢琴?
那是沈建军眼中等同于奢侈品的符号,是严冬萍心底隐隐的、却被现实死死压下去的念头。
“真…真钢琴?”
严冬萍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被这个突然提出的、遥不可及的字眼烫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太贵了…而且…”而且家里哪有地方放?
她现在一屁股债都还不清。
“贵有贵的选择,入门级也有不错的。
地方嘛,”陈向明环顾了一下这间老旧的堂屋,目光在有些空荡的角落停留了一下,“挤挤总是有的。
关键是对孩子的兴趣。”
他语气轻松,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开明。
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哦,我正好认识个琴行的朋友,他们新到了一批价格很合适的练习琴,音色还不错。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
下午我要去那边谈点事,顺路带你和小雨去看看?”
他的提议如此自然,如此顺理成章,完全将昨天严冬萍酒后那声模糊的嘟囔,包装成了一次偶然提及的、为小朋友着想的“顺路”参观。
他把严冬萍可能的所有拒绝理由都提前堵上了:不贵(入门级)、地方有(挤挤)、适合孩子(兴趣起步)、顺路(方便省事)。
严冬萍的心跳骤然加速。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这不合适…太麻烦你了…家里没这个预算…… 但看着陈向明坦然而略带鼓励的眼神,听着洗手间那点余水滴落的声响,再想到女儿抱着塑料琴键时专注快乐的小脸……所有的拒绝理由都变得无比微弱。
最终,在窗外嘶哑的蝉鸣声中,在还弥漫着水管爆裂后铁锈腥气的空气里,在对面男人温和而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