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什么也没能再说出来。
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对着病床的方向鞠了一躬。
然后,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提着那个无人接受的食盒,一步一步,沉重而踉跄地退出了病房。
门轻轻合拢,隔绝了那个绝望的背影。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有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冰冷的滴答声。
小杨看着沈念初重新闭上的眼睛和更加苍白的侧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坐到床边,握住沈念初冰凉的手:“念初姐……你别听他说的那些,别往心里去。
你做得对!
那种混蛋,就该让他自生自灭!”
沈念初没有睁眼,只是反手轻轻拍了拍小杨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身体的虚弱感依旧沉重,心口的位置却不再有尖锐的刺痛。
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的平静。
她确实做得对。
与其沉溺于对方迟来的、真假难辨的“后悔”漩涡,不如彻底抽身,专注于自己脚下的路。
那个跪在雨中的身影,那场轰动全城的闹剧,连同那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都已经被她留在了那个雨夜,留在了那片冰冷的蔷薇园废墟里。
她活下来了,并且,会活得更好。
---7 心碎病床走廊尽头的VIP病房,厚重的门隔绝了大部分外界的声音,却隔绝不了消毒水那无孔不入的气味。
江临靠坐在病床上,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嘴唇干裂起皮。
手背上插着留置针,透明的药液正一点一滴缓慢地注入他青筋微凸的血管。
高烧虽然退了,但身体像被重型卡车碾过,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都泛着酸软的钝痛,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扯般的隐痛。
然而,这些生理上的痛苦,远不及他此刻心口的万分之一。
病房里死寂一片。
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某种无情的倒计时。
陈锋垂着头,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站在离病床几步远的地方。
他带来的那个精致保温食盒,被孤零零地放在床头柜上,盖子都没有打开,像一个无声的巨大讽刺。
“……她……一个字……都没说?”
江临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
他干涩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锋,里面布满了猩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