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微光。
他在等,等一个或许连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奇迹。
陈锋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里仿佛堵着滚烫的沙砾。
“沈小姐她……”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说出真相的力气,“她说……‘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奢侈品。
改变不了事实,填补不了裂痕。”
江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放在被子上的手猛地攥紧,手背上输液的软管被扯动,带来一阵刺痛,他却恍若未觉。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点微弱的、绝望的期待之光,像风中残烛般剧烈地摇曳了一下。
“她还说……”陈锋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不忍复述的沉重,“您后悔,或许……或许只是因为失去了掌控感,自尊心受挫……而不是……真正痛惜过被她丢弃的感情……”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精准无比地捅进江临心脏最深处、那个连他自己都刻意回避的地方!
将他那些混乱的、自我感动的、试图用痛苦来赎罪的念头,剥得体无完肤!
“她让我转告您……”陈锋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最后那句如同死刑宣判的话,“好好养病。
您和她之间……早已两清。
您的健康,您的死活,您的情绪……都与她……再无半分瓜葛。”
“再无……瓜葛……”最后四个字,像四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烫在了江临的神经末梢上!
“噗——!”
一口鲜红的血毫无预兆地喷溅在雪白的被子上!
如同雪地里骤然绽开的刺目红梅!
“江总!”
陈锋魂飞魄散,惊恐地扑上前。
江临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
他猛地弓起腰,一只手死死抓住胸口的病号服,布料在他指下扭曲变形,指关节捏得惨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另一只手则失控地挥动,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惊心。
他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灰败得像一张被揉皱又丢弃的纸。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喘息,每一次抽吸都带着濒死般的绝望。
那双曾睥睨一切、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