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油垢和灰泥。
夜校课堂上谢老师赞许的微笑、指尖划过光滑面料时的成就感、那些曾被寄予的一点点微小的希望……都在这个油腻腻的水槽、这块越擦越花的玻璃上,随着碱水的腥气蒸发殆尽。
水槽里的水波晃动,倒映着她扭曲变形的脸——一张被生活反复摔打后只剩下麻木和惊惶的脸,只有那双眼睛深处,还残留着一丝被深深刺痛的不甘与绝望。
刘姐嗤笑一声,甩手走向下一组。
留给张恩玲的,只有水槽里那片再也无法平静的、碎裂浑浊的倒影,和手指上一阵阵尖锐的灼痛。
16 “安心货”的破口“恒实建材”的仓库设在江滨更偏远的城乡结合部,一个租来的、简陋铁皮顶的大棚里。
空气里终年弥漫着水泥灰粉、塑胶管材和新木板混合的气味。
这天下午,库管老周(那个犯错被罚过的小伙子)把刚入库的一批品牌PPR水管管材按照林友根的新规定,分门别类码放在仓库东侧新划出来的“特级品”区域。
这批货是本地某机关单位家属院整栋楼维修更换的单子,对方指定要最好的加厚抗菌管,价格不菲,利润空间也相对较大。
忙出一头汗,老周靠着墙点了支烟歇口气。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手里打印得密密麻麻的入库单和墙上的区域标签,目光扫过这批管子外包装上印着的、代表真伪可查的二维码和防伪编码,心里踏实不少。
“林老板规矩多,眼睛毒,上次吃过大亏,这次可得给他把好关……”他自言自语,正准备去核对下一单小件的电料,手机突然响了,是他老婆急吼吼地催他下班顺路去菜市场买条活鱼。
老周心里惦记着家里那点事,匆匆锁好仓库侧门(主门是卷帘门,钥匙在林友根和另一个老员工手上),抄近道从仓库后方一个平时堆放废弃包装材料的破铁栅栏豁口钻了出去,准备骑车早溜一会儿。
这豁口是他们装卸工平时抽烟偷懒的通道,锁早坏了,用铁丝胡乱缠了几圈。
当晚,林友根接到那机关单位后勤科李科长的电话,语气不善:“林老板!
你们家送来的管子,我们施工队验货说不对啊!
管子壁厚薄了!
管壁上的防伪激光喷码也没有!
怀疑是你家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