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仍带着一丝未尽疑虑,顿了一下才继续下去,“对了,明天晚班我和你调一下?
我有事得早点走……”我含糊应声答允下来,只希望尽快结束通话。
手指依然无意识反复摩挲着那凸起部位粗糙针脚边缘……“那行吧……你好好休息,不行请假也行……拜拜。”
电话挂断。
那首流行歌曲铃声再度短暂地在狭小房间里响起,随后很快陷入一片死寂沉默,只能听到窗玻璃上雨滴敲打发出的“啪嗒、啪嗒”节奏声响。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单调乏味的背景音。
房间重归死寂。
窗外雨水敲打玻璃的“啪嗒”声越来越清晰,如同持续不断的细密鼓点催魂般敲打着神经节拍。
昏暗光线从狭窄窗户投射而入,在地板上切割下破碎不规则的灰暗色块图案。
我呆坐在床沿边沿一动不动,如同被遗弃在废墟角落的石雕塑像。
染血围巾仍然紧紧抓在手里,它的冰冷如同某种活物无声汲取着我残存的温热体温。
那几处被歪歪扭扭缝合线的凸起部位在掌心下如同燃烧的烙铁持续滚烫灼热。
每一下心跳都沉重如闷锤砸击胸骨,血液在耳边奔流回响如涨潮时轰鸣巨浪声。
“……别打开。”
浑浊却又执着微弱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可是指尖之下,那微微的凸起清晰得难以忽略。
仿佛在寂静里发出召唤。
窗外雨声稠密得令人窒息。
天色在玻璃上流淌下来的水幕中暗沉得如同墨染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漫长的几个世纪,如同身体不再属于自己意志掌控。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攥围巾的手指,任由它摊开在自己略微冰冷的双腿上。
然后,在房间角落那堆混乱杂物里翻找摸索起来。
剪刀冰凉的金属表面擦过皮肤表层时,激起一阵细小寒颤。
我重新坐回原位——灯光拉长的扭曲身影在潮湿墙壁上不安摇曳晃动着——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把从角落深处翻找出的小剪刀。
银灰色薄片在昏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冷芒。
身体如同被无形细线操控提拉着的木偶一般,动作僵硬缓慢地抬起一条手臂。
剪刀那微小而尖锐的顶端,犹豫着轻轻压在围巾上那条勉强可辨的细密缝线上——冰冷金属锋利尖端刺穿最外层薄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