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人是夫妇,他们被安排在了一间房内。
尧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惶恐,虞七娘也紧张羞赫的厉害!
纵然白日间她曾鼓着勇气说出要嫁给尧做娘子的话,可她终归不过是个豆蔻女郎,在此之前,连外男都很少见。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寻常杂役和女婢又岂会有这般好的待遇?
寻常杂役女婢会被分开来此做工,杂役同杂役一起,女婢同女婢一处,十几个人住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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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尧只偷偷看了一眼床便连忙低下头讷讷道:“女郎早些安歇吧,尧这就出去。”
言罢,他转身就往外走。
“郎君!”
身后传来虞七娘柔婉的声音。
尧顿足回眸,眸光正对上了女郎低眉垂眼的模样,他的心头猛的一跳。
虞七娘耳朵都红了,纤细白嫩的手指有些不安的搅着衣袖,低低道:“郎君便随七娘一同安寝吧,既为夫妇,当安一处才是。”
“善。”
尧低垂了头,粗糙黝黑的面皮上隐隐泛出红晕来。
虞七娘睡在床榻里面,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咚咚!!!”
耳旁传来刻意压低的窸窸窣窣声,不一会儿,床榻一沉,身边便躺了一个人。
“郎君——”
一整日心情大起大落,到如今躺下,虞七娘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便是身旁这个同床共枕的郎君,同她也只是有过两面之缘,可是出乎意料的,她却感到无比的安心。
“女郎?”
尧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自己一口气将面前娇柔的女郎吹跑了。
身旁躺着的女郎说要做他的妻,今日是他出生以来,最为满足的一日,心房里的快活好似要溢出来一般,他差点忍不住自己嘶吼出声。
他甚至卑劣的庆幸当日在侯府女郎落水,他恰好路过那一方荷塘,玷污了她的清白。
“七娘在家庙一事,郎君是如何得知?”
虞七娘并不知道身旁的郎君想什么,她只是睁着一双水眸,又是紧张又是不安的盯着床顶,寻找话题。
“有人找到尧,将契纸予尧,还同尧说女郎在那里,让尧去寻女郎。”
“郎君可识得那人?”
虞七娘倒有些好奇,听尧的意思,竟是有人要救她?
“识得。”
尧的声音却蓦然有些低沉:“是世子珏的贴身奴仆荀髭。”
“世子珏?”
虞七娘闻言,眼底划过一抹讶异来。
她自然是知道世子珏是谁的,世子珏,说的是襄阳侯的嫡长子柳珏。
只是她从前同世子珏并无半点往来,两人一巴掌数的过来的几次照面,也是在宴会之上,竟不知对方为什么要差人救她?
不,或许并不是因为她——
想着,她轻轻转身,姣好的面容正对上尧,道:“郎君素日可是很得世子珏倚重?”
女郎的气息清晰可闻,突然转过来同他面对面,尧吓了好大一跳,身子先是一僵,接着一个趔趄,差点从床榻上滚到地上。
“女,女郎,你...?”
耳旁传来女郎低低柔柔的笑声,尧的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尧并未贴身侍候世子珏。”
虞七娘掩唇轻笑,眉眼弯弯。
“夜已深,郎君安歇吧。”
尧看上去竟比她这个女郎还要紧张,这让她的心情莫名的有些飞扬。
不忍再令尧拘束,她转过身背对着尧闭上了眼,心里不自觉得思索着世子珏放尧出府,襄助于她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