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的仿生皮肤开始随机变换成他们死去的盟友模样:熔岩、微光、铁盾...每个形态都用空洞的声音重复同一句话:“你们回不去了”。更可怕的是,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影子的五官拼凑成虚像议会的莫比乌斯环标志,还在缓缓转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飞船广播,突然响起欢快的儿歌:“十个小宇航员,探索深空不返航,一个被雾吞,还剩九...”每唱完一句,船舱的应急灯就熄灭一盏。当唱到“一个都不剩”时,所有光源全部消失,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潮湿而冰冷,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贴着众人的后背凝视。
飞船的循环系统开始输送带着铁锈味的空气,霍克博士检查过滤装置时,发现通风管道内壁爬满指甲抓痕,痕迹的高度恰好与莉莉齐平。他颤抖着掏出量子泡菜罐准备标记,却发现罐身不知何时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别吃任何发光的东西”,而他早餐时刚吞下一颗在餐盘里诡异地闪烁的紫色豆子。
墨丘利每天清晨擦拭皮鞋时,总会在鞋油倒影里看见不同的场景:第一天是抽象号坠落在这颗星球的瞬间,舱体裂开的缝隙中伸出无数枯手;第二天是莉莉被虚像议会的锁链拖入黑暗;到了第七天,镜面映出的竟是他自己的机械心脏被一颗泡菜刺穿——而此刻他的燕尾服口袋里,正莫名多出半块沾着机油的泡菜。
莉莉的水晶头冠在深夜持续发热,她强忍着头痛读取舱壁,却看到无数重叠的记忆残影:他们曾在这个星球反复坠毁、挣扎、死去,每次轮回都比上次更绝望。而最清晰的画面里,抽象号的核心能源舱中,静静躺着六具与他们穿着相同宇航服的骸骨,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画满泡菜罐头的求救信。
艾达在训练室挥剑时,光刃突然斩断空气里无形的丝线。顺着丝线追溯,她惊恐地发现整个飞船都被某种透明蛛网缠绕,节点处悬挂着众人的随身物品:卡尔的引力透镜、莱恩的仿生皮肤碎片,还有霍克博士失踪的青铜罗盘。当她试图用剑砍断蛛网,断口处立刻涌出黑色黏液,将她的光刃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卡尔用引力透镜扫描星球磁场,设备却吐出一卷残缺的胶片。投影里,模糊的画面显示他们此刻的行为早已被记录:霍克博士在检查通风管道,墨丘利擦拭皮鞋,莉莉头痛欲裂...而画面角落,一个戴着莫比乌斯环面具的身影正举着摄像机冷笑,镜头上还沾着量子泡菜的汁液。
在接连发现饮用水里漂浮着自己的牙齿、床铺下藏着会模仿他们声音的机械蜘蛛后,众人终于决定孤注一掷重启飞船。但当他们冲进能源舱,却发现启动按钮上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下隐约可见莉莉的手掌印——而她发誓,自己从未踏入过这里。更可怕的是,能源核心正在渗出绿色液体,液体表面浮现出倒计时:00:03:14,数字跳动的频率,竟与他们的心跳完全同步。
倒计时的绿光映在众人脸上,霍克博士突然指着卡尔尖叫:“你眼睛在流血!”众人转头望去,却只见卡尔一脸茫然,镜片后的双眼完好无损。老科学家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那抹血色已消失不见,可他分明记得自己的量子泡菜罐上,也曾浮现过相同的猩红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