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宴会厅出来时,外面下着大雨。
冰凉的雨水砸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我明明不难过,可是为什么会流泪?
我抬手擦掉,却发现根本擦不干净。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斯文俊美的脸。
周叙白。
陆沉的死对头,商场上唯一能和他抗衡的人。
“沈小姐。”
他微微一笑,嗓音温润。
“需要搭车吗?”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暖气很足,周叙白递给我一条毛巾。
“擦擦吧!
别感冒了。”
我没接,只是抬头看他。
“周总这么巧路过?”
他轻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利。
“不巧,我专程来接你的。”
我手指一颤。
他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周叙白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看看。”
我翻开,瞳孔骤然紧缩。
“为什么帮我?”
我声音发哑。
周叙白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忽然凑近,身上清冷的雪松香笼罩过来。
“沈知意,你想报复陆沉吗?”
“或者整个陆氏集团?”
我攥紧文件,指甲几乎要戳破纸张。
想,做梦都想。
回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三点。
我轻手轻脚上楼,却在走廊撞见陆沉。
他靠在墙边抽烟,衬衫领口大开,露出锁骨上暧昧的红痕。
显然是林楚楚的杰作。
“去哪了?”
他吐出一口烟,冷声开口。
“散步。”
陆沉嗤笑一声,突然拽过我手腕。
“吃药了吗?”
我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吃了。”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吃干净。”
他又扔过一板药到我脚边,眼神冰冷,“别让我发现你偷偷留着这个野种。”
他不信我。
我弯腰捡起药盒,当着他的面拆开,干咽下一片。
他盯着我的喉咙,确认我吞下去后,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现在装什么清高?
当初给我下药的时候,不是挺贱的吗?”
又是这件事。
三年前我被继母下药,神志不清地爬上了陆沉的床。
第二天醒来,满城新闻头条都是我“勾引陆氏继承人”的丑闻。
姐姐以为我喜欢陆沉才对他下药,成全了我这个妹妹。
她死前让陆沉娶我,说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陆沉他应了。
所以他娶了我,婚礼还是姐姐的头七。
他说要让我一辈子活在自责中。
我攥紧药板。
“是啊!我贱。”
“所以陆总现在满意了吗?”
他眼神一沉,突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掐住我的下巴.“沈知意,你最近胆子很大。”
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我倒吸一口冷气。
他眯起眼,突然扯开我衣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松开我,不耐烦地接起来:“说。”
电话那头传来林楚楚娇滴滴的哭声:“陆总,我脚踝好疼,可能是今天摔伤的了……”陆沉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我马上过去。”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住,回头警告我:“明天去医院做检查,我要亲眼看到流产报告。”
门被狠狠摔上。
我等脚步声彻底消失,立刻冲到洗手台前,把刚才吞下的药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