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莺的好心情被她娘的一番话说得荡然无存,心里冷笑着,这好日子是她自己挣出来的,爹娘眼里只有兄弟们,何曾关怀过她这个唯一的女儿。
文家老宅,沈疏云换了一件半臂的家常衣裳,一个人躺在廊下的凉榻上乘凉,兰心怕有蚊虫,坐在一旁替她打扇。
看了看自己玉管一样白皙的胳膊,沈疏云忽又想起李乘风那日龙舟赛时的模样,那胳膊上头的肌肉块……
“唉……”
沈疏云叹了口气,看李乘风审案的那个模样,虽是科举出身,怕是只会死读书,空有一副好身板,真是可惜可惜。
“这几日方大人都没有来吗?”
兰心摇了摇头:“没有呢,兴许方大人有事呢。”
沈疏云没想到那日过后,方子期再没上门来,心里还有些失落,疑心难道真是自己躲他怀里,把他吓到了?
不能吧?沈疏云觉得方子期那日看起来挺高兴的呀。
难道是翰林院里事情忙?是了,陈桓贞之前就说过,说修书的任务重,他的压力大……
“唉,天气热起来了,稍微动一下就一身汗,实在不知道去哪里玩。”
沈疏云有些无聊,她等着看秋天的枫叶冬天的雪,却不得不挨过夏天的热。
“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去清岚观吧,山里倒比城里凉快呢。”
兰心知道沈疏云畏热,遂提议她去山里避暑。
沈疏云有些意动,又怕方子期来找她要资料,她人不在家里,正犹豫着呢,有人帮她做了决定。
“姑娘,姑娘,夫人来了!”
沈疏云腾地一下站起来,正要往外跑,低头见自己穿着的是半袖,赶紧回屋披了一件衣裳,飞快的往门口跑。
文家老宅门口,沈疏云的母亲文韵抬头看看旧日的门楼,眼眸中有水光闪闪。
“娘!”
沈疏云跑过来,见娘亲笑着站在大门口,情不自禁扑了过去,抱着娘的腰红了眼眶。
“娘,你怎么来了……”
文韵听出女儿声音里的水气,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乖囡,娘知道你被人欺负了,过来看看呀。”
沈疏云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泪,拉着母亲进了府,母女俩久别重逢,说不完的话。
“娘,你怎么知道的?”
沈疏云并没有把这事告诉母亲,她每个月都会给母亲去信,关于和离的事却只字未提,原本准备回了明州当面跟母亲说的。
文氏搂着沈疏云,手指在她额头点了点:“你爹说你乖,其实你最不乖了,这样的事也瞒着你娘。你不告诉我,自然有人告诉我。”
“是小姨吗?”
文氏点点头,又道:“你该叫玄清道长,对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告诉我,万不可有任何事瞒我。”
沈疏云便把陈桓贞养了外室,瞒着她坐享齐人之福说了一遍。
“哼!当年我怎么说的,小白脸,坏心眼,陈桓贞长得就是薄情相,偏你猪油蒙了心,非要嫁他。“
沈疏云无奈道:“娘,你这话有失偏颇吧,当时爹也觉得陈桓贞不错啊。”
“你懂什么,只有女人看男人才准,你爹是男人,他看陈桓贞是从学问啊,前途啊来看,过日子,这些不是不重要,但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还得是人品……”
沈疏云听着娘亲滔滔不绝的说着,她表示怀疑,她依稀记得,当年陈桓贞去她家,娘也是笑脸相迎的。
“罢了,反正你们都和离了,陈桓贞好不好的也不重要了。你知道他那个外室养在哪里吗?若是知道,我找人参他一本,年纪轻轻养了外室,置律法与不顾,我看他往后还怎么有脸在官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