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那些。”
江心月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我不管！反正锦月妹妹有的，我也要有，娘，你不能厚此薄彼！”
“好，好……”
沈静仪看似被她缠得没办法，实则很享受小女儿的这种恃宠而骄，温婉语气里，藏不住的笑意：“一会儿回去，娘让你去我的嫁妆里随便挑，看上哪件，就给你哪件，行不行？”
“那还差不多！”
江心月满意了，一双眼里尽是贪婪。
沈静仪的嫁妆里可都是好东西，她早就盯上了，可惜，沈静仪只允许她在每年生辰的时候，从里面选一件，饶是如此，这些年，她也从里面掏了不少好东西。
“看把你高兴的。”
沈静仪伸手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眼里尽是慈爱：“等你将来出嫁的时候，娘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真的全都给我？”
江心月难掩兴奋，抱着沈静仪不撒手：“娘，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女儿了……”
她靠在沈静仪的肩头，肆无忌惮的撒着娇，一双眼却故意瞥向江锦月，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挑衅。
她的确是该得意的。
毕竟，这些独属于母女二人的亲昵里，从来没有她这个所谓的亲生女儿的存在。
江锦月宛如一个外人一般，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场堪称温馨的戏码。
前世，每一次看到这副景象的时候，她都曾无比的羡慕。
她无数次的幻想，如果她刚出生的时候，没有被宋母偷换走就好了；如果她早点儿知道自己的身世，认回爹爹和阿娘就好了；如果阿娘也能像喜欢江心月一样喜欢她就好了……
可是，这些“如果”，从来没有成真过。
从她认回相府，直到死在天牢里的那一刻，她都不曾拥有过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
奢望永远都只是奢望，不可能实现。
隔着两世的光阴，如今再看到这副景象，江锦月心底已经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一颗心，仍旧好像被人拿针刺了一下似的，不会致命，只微微的疼。
是她终于可以承受的重量。
她没有再看对面的母女，只静静端起茶碗，垂眸喝着，只是，那盏中的茶水，不知何时已经凉透了，入口尽是苦涩。
她这般平淡的反应，显然不在江心月的期待里，她不满的撇了撇嘴，故意道：“阿娘，我怎么看锦月妹妹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她是不是怪你要把嫁妆全留给我啊？”
她不提还好，一提反倒让沈静仪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心里顿时一紧。
她不由看向自己的亲生女儿。
独坐在一旁的女子，眼眸微垂，浓密而卷翘的睫羽，遮去了她眼底的大半情绪，雾蒙蒙的一片，叫人看不分明。
沈静仪心底漫上一股莫名的滋味，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江锦月却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江夫人是你娘，她将嫁妆留给你这个女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一个借住在丞相府的远房亲戚，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江锦月眼也未抬，连语气都是漫不经心的：“我不像心月姐姐你，会觊觎人家亲娘的东西。”
这极具讽刺意味的话一出，对面的母女二人同时脸色一变。
江心月柳眉倒竖：“我觊觎什么了？明明是你……”
“你娘”两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好在话到嘴边，她猛地意识到不妥，硬生生改成了：“……阿娘自己愿意给我的！”
到底是底气不足，她只能拉着沈静仪给她撑腰：“阿娘，你听听锦月妹妹都说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