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旧物市场的铁皮棚顶,像无数颗子弹在嘶吼。
陈屿蹲在角落,指尖拂过一堆蒙尘的旧物,直到触到那块冰凉的铜质怀表。
表盖刻着模糊的月相图案,拧动发条时,齿轮发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心跳的咔嗒声。
摊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头也不抬地说:“这玩意儿邪性,二十块拿走。”
陈屿没还价。
三天前,林晚星就是在这个雨夜出事的。
他攥着怀表冲进雨幕,雨水混着眼泪糊住视线。
走到街角时,他鬼使神差地按下了表盖——咔哒。
世界突然静止了。
豆大的雨点悬在半空,像一串凝固的水晶珠帘;鸣笛的汽车保持着冲刺的姿态,车灯在雨雾里拉出惨白的光带。
而他自己,正站在三天前的同一个路口,眼睁睁看着林晚星撑着伞,正要迈步走向马路对面。
“晚星!”
他嘶哑地喊,声音却像被吸进了棉花里。
远处的卡车车灯已经亮起,正以一种诡异的缓慢速度逼近。
陈屿疯了似的冲过去,抓住林晚星的手腕往回拽。
她的伞掉在地上,惊愕地回头看他,眼神里是三天前还未对他说出口的疏离。
就在这时,掌心的怀表突然烫得像块烙铁。
他低头,看见表盖内侧浮现出一行用血丝写成的小字,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第三次修改命运将付出代价。”
林晚星的手腕在他掌心挣扎:“陈屿?
你干什么?
我要迟到了……”而陈屿盯着那行字,后颈泛起寒意。
他这才想起,第一次穿越时,他“顺手”捡走了林晚星包里那颗本该卡在刹车踏板上的纽扣;第二次,他提前挪走了路边施工留下的松动井盖。
两次“微不足道”的改变,让现实像被揉皱的纸一样开始扭曲——今天早上,他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右眼下方多了道从未有过的疤痕,而办公桌上的日历,日期旁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别信怀表的话。”
现在,是第三次。
卡车的轮胎距离林晚星只有几步之遥,悬停的雨珠在她发梢凝结成霜。
怀表的温度还在升高,仿佛下一秒就要熔穿他的手掌。
他该放手吗?
如果放手,林晚星会走向“原定”的车祸;如果不放手,这所谓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陈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怀表的灼烫感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