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过去,把香点上。
山风又起,庙后的龛缝再次合上,一丝不露。
他摸了摸竹腰牌,手指间传来一阵温热。
夜深,庙内灯火未熄。
铜铃依旧,竹牌如故。
有人轻声说:“他还在。”
没人回应。
风止。
第七章·归山半月之后,白鹰坳工程项目正式转址。
段成亮调离,环保组出具报告:原址因“地下矿脉不稳定、地层扰动异常”被列为风险点,永久封存,不得开采。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鲁忠厚把一壶酒放到庙前石桌,“这地方谁动,谁就出事。”
“知道归知道,不讲规矩,也得出事。”
花秧子给石像斟满酒,“你们是信科技的,不信这口。”
“科技不是不信,只是不敢信这个。”
他笑了笑,没回话。
鲁忠厚起身:“我就问一句,那块牌子,真是山里送回来的?”
“你说呢?”
花秧子望着天,“你也在山里待了七天了。”
“那晚我看见了。”
“什么?”
“你站在龛口的时候,那块石像……背后有光。”
花秧子点点头:“那不是第一次。”
“那山神到底在哪儿?”
“你这话问得不讲究。”
花秧子看了眼香炉,“山神在山上,不在庙里。”
“那庙建来干什么?”
“让你知道‘有’。”
山下村里,三姓老户开始整修老祠堂。
“大堂屋门口那对柱子,换成柏木的。”
老族长说,“以前是杉木,轻。”
“上回你不是说要拆庙?”
“拆不动。”
老族长抬头看山,“梦里那人说,别拆。”
“你不是不信这个?”
“我也不信梦。
我信的是,那庙能守山。”
庙里,花秧子正把最后一把柏枝添进香炉。
“这些年换了三任守庙的。”
铁锁帮他推窗,“你是最像你爹的。”
“他也说我像。”
“你真决定了?”
“我不下山了。”
胖子、小马、女工程师几个,从庙前路口依依不舍离开。
“以后还能上来看看不?”
小马回头。
“得带供品。”
花秧子指了指香炉,“山口贴了新规矩。”
“你自己贴的吧?”
“我贴的,是旧规矩。”
他笑着挥手,“别忘了捎三根粗香。”
天快黑,铁锁背着一包干粮要下山。
“晚上你一个人行不行?”
他站在庙门口问。
“行。”
“有事敲钟,村里听得见。”
“嗯。”
夜里风大,铜铃却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