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近乎实质的火焰——一种被逼到绝境、即将爆发的疯狂。
就在这一刻,就在我笔尖悬停在屏幕上,准备第37次重写他脊椎被无形重压碾碎的细节时(这个数字像幽灵一样在我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虚页的目光,穿透了那片墨雨淋漓的、由我精心构筑的绝望废墟,穿透了纸张与屏幕的界限,像两道淬了冰、浸了毒的标枪,直直地、毫无阻碍地、精准无比地刺向了我。
刺向了屏幕之外,正坐在温暖书房里的我。
他的嘴唇翕动,干裂的唇瓣上挂着墨色的血珠。
一个声音,清晰、冰冷、饱含着磨碎灵魂般的怨恨,直接在我意识的核心炸响,盖过了窗外真实的雨声,盖过了书房里空调低沉的嗡鸣:“你…还要…重写…(折磨)我…多久?
第…三十八次?”
我的手指猛地一抽,指尖重重砸在冰冷的键盘边缘,尖锐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咖啡杯被我慌乱中扫到,“哐当”一声摔在地毯上,深褐色的液体迅速洇开一片污迹。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冻僵。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肋骨的束缚。
幻觉?
写作太久精神透支产生的幻听?
我死死盯着屏幕,盯着那个跪在墨雨废墟中的身影。
虚页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看”着我。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一片惨白。
不。
那眼神太清晰,太有指向性。
那声音太直接,太…真实。
那不是故事里的台词,那是跨越次元的质问!
而且…他提到了“重写”…提到了“第三十八次”…他感知到了我的动作!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一只受惊的猫。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我踉跄着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冰凉的书架上,几本书被震得歪斜。
我大口喘着气,试图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荒谬感。
目光扫过散落在地板上的咖啡渍,又猛地聚焦回亮得刺眼的屏幕。
虚页还在那里。
雨幕模糊了他的脸,但那穿透性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得我眼球生疼。
他嘴唇的翕动似乎停止了,但那句质问,像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我的意识,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你还要折磨我多久?
第…三十八次?”
我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