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终于扛不住,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医院诊断书上“急性心肌梗塞”那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巨额的医疗费账单,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催债的电话,就是在我妈手术后的第三天,直接打到我那个几乎报废的备用机上的。
“苏晚。”
还是那个声音,“你妈,手术挺成功啊?”
我瞬间屏住呼吸。
他们连这都知道,他们一直在盯着我!
盯着我的家人!
“看来,你是真的想看着你妈再进一次 ICU?
或者……干脆直接进太平间?”
那声音慢条斯理,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别考验我们的耐心。”
“求求你……再宽限几天……”我蜷缩在病房外冰冷的塑料椅子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背上。
“我在想办法……真的在想办法了……”所有的辩解都苍白无力得可笑。
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
卖血?
卖肾?
新闻里那些走投无路者的下场,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旋转。
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终点——死亡或者更深的深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诱哄:“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濒死的鱼在干涸的泥地里最后的挣扎。
“你有个弟弟,对吧?
叫苏辰。”
他精准地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一颗冰冷的石子,“听说……刚满十八岁?”
轰隆一声,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劈在我的天灵盖上。
我整个人僵住,连指尖的颤抖都停滞了。
血液似乎瞬间逆流,冲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年轻,身体好,器官……都是新鲜的。”
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谈论菜市场猪肉的成色,“值钱得很。
尤其是,配型成功的肾啊、眼角膜啊……啧啧,黑市上,七位数起步呢。”
七位数……一百万?
这个天文数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混乱不堪的思维上。
漆黑深渊涌出一点亮光。
“只要你把他带出来,”那声音循循善诱,带着魔鬼契约般的蛊惑,“带到我们指定的地方。
你欠的钱,一笔勾销。
我们甚至可以再借你一笔周转。”
一笔勾销……这个词让我像着了魔一样,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