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哪里还有半分端亲王的尊贵威严,只剩下一个被悔恨彻底击垮的男人。
如果是当年的沈知微,看到他这副样子,或许会心软,会动摇。
可惜,沈知微早就死了。
死在那场大火里,死在他的冷漠和舍弃里,死在听竹轩的绝望里。
活下来的这个人,心早就冷了,硬了,裹满了风霜和伤疤。
我看着他指缝间的猩红,看着他眼中那摇摇欲坠的泪光,看着他因为痛苦而佝偻的脊背,心中竟没有半分波澜。
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王爷,”我再次开口,声音清晰而冰冷,在这死寂的小巷里回荡,“您说的那位王妃,民妇在茶馆里也听过几句闲话。
听说她两年前就死了,尸骨都找到了。”
我顿了顿,看着顾砚钦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死了的人,是回不来的。”
“民妇姓沈,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活法。
王爷的深情厚谊,民妇承受不起,也不需要。”
“请回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拉着已经完全吓傻、浑身发抖的云岫,径直从那几个护卫身边走过,无视他们惊愕复杂的目光,一步步,走进了我那间破败的茅草屋。
然后,在顾砚钦那几乎要碎裂的目光中,在满巷子人惊骇的注视下,我反手,关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将那个曾经主宰我命运、如今却只剩痛苦悔恨的男人,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也将那个名为“沈知微”的过去,彻底封存。
门板合拢的轻响,像是为过去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声都似乎停了。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因为强撑和后背的剧痛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抠进腐朽的木纹里。
云岫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小姐……他…他会不会……不会。”
我打断她,声音嘶哑却异常笃定。
我了解顾砚钦,他那点仅存的骄傲,在我刚才那番诛心的话语和冰冷的拒绝下,已经被碾得粉碎。
他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守寡村妇”用强。
果然,门外沉寂了片刻。
我听到护卫头领压抑着担忧的声音:“王爷……您的身体……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滚!
都给我滚开!”
顾砚钦嘶哑的咆哮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