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点开委托记录，瞳孔骤然收缩——早上他设的多单委托价是32.5美元，而半小时均线是20.3，32.5正好是20.3的160%。
"我...我昨天看研报说NVDA要涨，想挂高单抢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来是系统把我的多单当异常撤了，又自动开了空单对冲..."
"那我呢？"刘鸿儒踉跄着扑到方雅萱面前，领口的金链子还挂着半颗珠子。"我AMD的多单委托价是多少？"
方雅萱翻着手机里的邮件，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AMD半小时均线18.7，你的委托价是30.2，超了61.5%。"她的指甲在屏幕上划出白痕。"系统对冲的空单数量是你原委托量的1.5倍——"
"所以我亏的不是五手，是七手半？"刘鸿儒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
"我就说怎么浮亏涨得这么快...我上个月还跟我妈说，在华尔街当交易员风光，现在倒好..."
他抓起桌上的计算器砸向窗户，玻璃没碎，计算器却裂成两半，数字键"5"弹到李逸飞脚边。
李逸飞弯腰捡起那个"5"，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塑料。
上辈子此时，他的AMD多单委托价是29.8，刚好卡在60%的阈值线上，所以没被对冲。
后来他才知道，那场"乌龙指"其实是某交易员误将"百万"输成"十亿"，导致道指十分钟暴跌近千点，而提前被系统清理的异常委托，正是交易所为了减少穿仓风险的"预演"。
"赵总？"许锐风小心翼翼碰了碰呆立的赵启铭。
后者的西装后背还沾着咖啡渍，百达翡丽的表盘蒙了层灰，刚才被刘鸿儒撞翻的椅子还倒在地上。
他缓缓转身，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像充血的鱼。"方助理，总部那边怎么说...这些亏损怎么算？"
"自负。"方雅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此时，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紧张的气氛，交易员们有的握紧了拳头，有的额头青筋暴起。
“系统判定的异常委托属于交易员操作过失，公司不承担责任。”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变得刺耳，张筱筠的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止损提醒的提示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黄云轩的笑声早没了，他盯着屏幕上的浮盈数字，突然抓起外套盖住屏幕，像是怕被人抢走。
许锐风蹲下去捡刘鸿儒的金珠子，指甲缝里沾了咖啡渍，却仍小声说："刘哥，要不我先借你..."
"不用！"刘鸿儒吼完又泄了气，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媳妇还等着我年底买房呢...她昨天还说，等赚了钱要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李逸飞望着窗外，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繁华的街道，金融区的大楼林立，车水马龙。
阳光透过缝隙洒在他的工牌上，照出"2010"的入职年份——这是他重生回来的第三个月，也是离"乌龙指"爆发还有27分钟的时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上辈子此时他正在厕所抽烟，没听见张筱筠的尖叫，等回到工位时，自己的账户已经被系统对冲了一半仓位。
这次他不会再错过——等下，他要把黄云轩的NVDA、许锐风的TSLA、刘鸿儒的AMD...这些即将在风暴中暴跌的股票代码，全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叮——"方雅萱的手机突然弹出新邮件。
她扫了眼内容，脸色瞬间惨白："总部说...交易所可能要出新规，针对异常委托的界定标准..."
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交易软件警报声淹没——道琼斯指数开始下跌了，绿色数字像潮水般漫过每个人的屏幕。
李逸飞看着自己账户里还未被对冲的AMD多单，心跳声盖过了周围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