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雪心头一紧：“什么风险？”
“首先是治疗本身的风险，任何新疗法都存在不确定性。其次，”张主任犹豫了一下，“由于治疗过程中需要使用大剂量的免疫抑制药物，加上化疗的累积效应，很可能会对您的生殖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您的意思是……”
“直白地说，治疗成功后，您很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张主任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林沁雪怔住了。生育能力……三年来，薄家的每一个人都在催促她生孩子，薄老太太甚至为未来的重孙子准备好了婴儿房。现在，她却要面临永远无法生育的可能。
可是，如果不治疗，她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又何谈生育？
“我理解这对一个年轻女性来说是多么残酷的选择，”张主任温和地说，“所以我们会给您充分的时间考虑。不过我个人的建议是，活着，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而且，现在医学发达，即使没有自然生育能力，将来也有其他选择。”
“我不需要考虑。”林沁雪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同意参加这个治疗。”
张主任有些意外：“您确定不再想想？这毕竟是……”
“张主任，我很确定。”林沁雪的声音平静而坚决，“生孩子对我来说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事，活着才是。”
她想起薄家那些人对她的态度，想起薄慎柯眼中的冷漠，心中涌起一股解脱感。也许，失去生育能力反而是一种解脱。她再也不用承受那些关于‘传宗接代’的压力，不用被当作一个生育工具。
“好，既然您决定了，我们立刻安排各项检查。”张主任拿起电话，“不过整个筛选过程比较严格，需要一周时间。如果最终确认您符合条件，下个月就可以开始治疗。”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林沁雪辗转于医院的各个科室。抽血、拍片、各种化验……一项项检查下来，她已经精疲力尽。
最后一项检查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林沁雪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患者和家属，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沁雪？你在哪里？”许乾峥的声音透着关切，“今天怎么没来公司？项目组的人都在等你确认技术方案。”
“我……”林沁雪犹豫了一下，“在医院处理点事情。”
“医院？”许乾峥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你身体不舒服？严重吗？我现在过来接你。”
“不用，不用！”林沁雪连忙阻止，“就是例行检查，已经结束了。我马上回公司。”
“那我等你。对了，”许乾峥的语气恢复了些轻松，“有个情况要跟你说。秦氏集团的人今天主动联系我们，说想要投资西一的AI项目。”
林沁雪心头一震：“秦氏？秦兮之家的公司？”
“没错。他们开价很高，比华为的条件还要优厚。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林沁雪有些不解，“从商业角度来说，更好的条件应该考虑。”
许乾峥沉默了几秒，声音变得严肃：“沁雪，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拿的。秦氏突然对我们的项目感兴趣，时机太巧合了。我怀疑他们另有目的。”
林沁雪心中明了。昨天和秦兮之的那场对话，看来起了作用。秦兮之意识到薄慎柯对她也未必是真心，开始为自己铺后路了。
……
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薄慎柯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城市的天际线。下午的阳光斜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大片的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