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垮着脸出门的,没回办公室最快速度直奔楼下皮肤科,电梯都没等。
回到别墅,宁纸鸢发现沈黎全程心不在焉,看起来忧心忡忡,问齐助理只说不知道,半个字不肯透露。
想着大抵是被她生气吓到了,没当回事。
晚餐的时候,沈黎右手受伤,左手拿筷子,一块西红柿几次都没能夹起来,还是宁纸鸢帮着夹到碗里。
不知怎么就想起听宁父提过的一件旧事,宁父大概从沈爸爸沈妈妈那里听来的。
沈黎幼时拿筷子写字便是左撇子,人人都说左撇子聪明,沈爸爸沈妈妈也没有刻意纠正,直到沈老爷子发现后,强行用藤条逼着纠正过来。
宁父当时说的时候很同情沈黎,“左撇子有什么不好,又不是古代还讲什么歧视,老沈夫妻俩打小就是右撇子,好不容易生出个天生用左手的聪颖孩子,非要给纠正过来,真是迂腐。”
“沈黎生在那种压抑的家庭,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宁纸鸢看着沈黎吃掉那块西红柿,气馁的放下筷子生闷气。
宁父的那句惋惜言犹在耳。
她心念一动,起身将椅子拖到男人旁边坐下,拿起他的碗筷,灿然一笑,“想吃什么?我帮你。”
男人看她,眼睛睁得老大,“鸢鸢……”
“不说话是吧,那我夹什么你吃什么。”
宁纸鸢夹起一块牛腩,也不放碗里,直接喂到他嘴边。
沈黎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她,咽下去都没尝出味道。
感觉在做梦。
不,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按道理说他伤的手臂,拿筷子不受影响。
可听医生说不能动作太大,伤口裂开数次会产生疤痕。
所以,他才用左手。
宁纸鸢记着沈妈妈生日宴的那个小插曲,沈黎不吃辣,这顿饭进行的还算顺利。
末了,看见那盘被花椒干辣椒团团包围的鸡块,坏心思的夹一块喂过去。
沈黎乖得不得了,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张嘴。
撤回手生闷气的却是她。
真是个傻子。
接下来几天,来得最勤的要数那天在医院给沈黎处理伤口的医生了。
他不仅每天管换药,还过来好几趟,对着王妈千叮咛万嘱咐各种注意事项。
把沈黎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宁纸鸢瞧他那样积极,顿时放心不少。
这天,医生来换药的空隙,她抽空去问问程野的情况。
客厅里。
“沈先生,换好了。”
“嗯。”
沈黎的目光牢牢黏在院子里打电话的宁纸鸢身上,恍若未闻。
鸢鸢避开他打电话,会打给谁呢。
她对裴瑾无意,只能是……
医院那个程野。
医生望着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男人,边收拾医药箱,边捡着他爱听的说,“你的伤口愈合很好,再有两天就不用换药了。”
闻言,沈黎收回视线,一本正经的问,“有没有办法不留疤,但是可以让伤好的慢一点的方法?”
医生像树懒一样,慢动作的尴尬笑了下,“您是在开玩笑吗?”
“大小姐,程野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恢复得很好。”
宁纸鸢看着手机里保镖发来的程野照片,随意划拉几张。
男孩身上仍然缠着绷带,看不到脸。
她看不出和前几天去看望时有什么不同。
“多久能拆绷带?拆完之后他眉骨上那个丑东西还有吗?”
日后和程野少不了要打交道,她可不想对着那种污染她眼睛的针脚,让保镖和医生提一嘴给做个疤痕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