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玩得太大了。”赵文远的嘴唇哆嗦着，“政府的IP……韩哲……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林深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
电梯到达一楼大厅，门一打开，外界的喧嚣便涌了进来。
林深在赵文远的帮助下，婉拒了公司派车的“好意”，坚持自己叫车。
那两名安保人员依旧像影子一样跟着，直到他坐进一辆网约车的后座。
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林深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脱身。
张晓峰的怀疑不会消失，韩哲的指令随时可能再次下达。
他赢得的，仅仅是24小时的喘息之机。
不，甚至不到24小时。
当他回到自己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公寓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甩掉了那条尾巴，但这过程耗费了他不少心力。
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都市的霓虹，将变幻不定的光影投射在墙壁上，如同他此刻波诡云谲的心境。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客厅中央。
白天的喧嚣与伪装，此刻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刻骨的疲惫和更加迫切的危机感。
他知道，“深林”账号虽然暂时安全，但那个废弃的测试服务器就像一个纸糊的保险箱，随时可能被发现。
他必须在那之前，将账号里最重要的东西取出来。
那份被他用生命加密的记忆数据，那段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林深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公寓里熟悉的寂静。
这寂静，不是安宁，而是风暴来临前的序曲。
他将所有杂念摒除脑后，所有的恐惧、愤怒和不安都沉淀下去，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清晰而决绝。
躲藏和防守已经没有意义了，唯一的生路，就是主动出击。
他睁开眼，黑暗的瞳孔中倒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却比深夜的寒星还要冰冷。
他转身走向卧室，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是时候了，该回到那个真正的战场了。
冰冷的汗水浸透了林深的后背，像一条湿滑的蛇，紧紧贴着他的脊椎。
意识从数据风暴的深渊中被强行拽回，那种撕裂感让他的太阳穴一阵阵抽痛。
他猛地睁开眼，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刺得他视网膜生疼，耳边依旧回荡着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尖锐悲鸣。
“你醒了。”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将他从幻听的折磨中拉了回来。
林深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叶秋和小林阳。
叶秋的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忧虑，她手里还握着一个便携式医疗监测仪，屏幕上闪烁着林深刚刚稳定下来的生命体征数据。
而小林阳，那个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少年气的技术天才，此刻的眼神却异常凝重，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十岁。
他的手指还搭在床头那个被强行拆开外壳、线路交错的神经接口上，指尖沾染着黑色的冷却凝胶。
“你差点死在数据流里。”小林阳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后怕，“你的意识信号像一艘在风暴里即将解体的破船，如果不是……”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林深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清醒，“如果不是那道防火墙，你已经被撕碎了。”
林深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百骸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